我知道小白只是被利用了项圈,我知道江辰可能只是另一个被卷入的、甚至可能被“军方”或更深层势力盯上的棋子。
但那又怎样?为了我的目的,为了找出父亲失踪的真相,为了最终摆脱或者说征服体内的意识体,牺牲他们,是必要的代价。我的内心一片冷硬,甚至品尝着一丝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污浊的快意。
小白蜷缩在角落,低低地呜咽着,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睛不解地望着我,又望望状若疯狂的江辰,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那四只雪白的爪子紧紧蜷缩,仿佛想藏起最后一点纯净。
它不明白,为什么最依赖的主人此刻不给它庇护,为什么熟悉的环境充满了恶意。
我硬起心肠,避开了它的视线。一丝微不可查的抽痛刚从心底升起,就被意识体更强的寒意彻底冻结。(软弱是毒药!记住你父亲可能遭受的!他们皆是祭品!)
“够了!”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精心调配的哽咽和身心俱疲,“别吵了!这样互相指控能解决问题吗?”
我走到两人中间,像是个被逼到极限的、无奈的调解者,“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都冷静一下,明天…明天我们必须拿出一个方案!” 我刻意强调了“必须”,将压力推向顶点。
林晓深吸一口气,用极度失望和警惕的眼神最后瞪了江辰一眼,摔门而去。
江辰僵在原地,脸色灰败,像被抽走了灵魂。他看向我,那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困惑,还有一丝…残存的、祈求信任的微光。那光芒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我冰封的心防。
就是现在。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在他即将彻底绝望、转身离开的瞬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这颤抖三分是刻意表演,七分,却是那根“针”带来的真实反应。
“江辰…”我仰起脸,泪水恰到好处地盈满眼眶,汇聚,然后沿着脸颊滑落。
声音哽咽着,充满了被撕裂般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证据是怎么回事…但是,但是我…”我用力摇头,仿佛无法承受眼前的一切,“我不相信你会故意做这种事!我不信!”
我这番话,字字泣血,情真意切。
而江辰,他灰败的眼中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和眼泪,猛地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反手想握住我的手,嘴唇翕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意识体在冷笑:对,就是这样。给他希望,这希望会让他摔得更惨。)
但我不能让他说出来。我不能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于是,我在他开口前,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用尽了全部勇气,又带着无比的脆弱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泪水流得更凶,我用一种近乎崩溃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最后的诀别:
“可是…证据…晓晓发现的…我…我需要时间…江辰,求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弄清楚…”
这番话,看似在维护他,实则将“证据”和“林晓的发现”再次强调,像两把钝刀,重新割开他的伤口。
我给了他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任”承诺,却用现实将他推得更远。他那刚刚亮起一点的眼眸,瞬间因为我后退的动作和“证据”二字,再次黯淡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绝望。
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最终,像一具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的空壳,颓然、沉默地转身,踉跄着离开了。那背影,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悲情。
当会议室只剩下我一人,我走到巨大的观测窗前。玻璃倒映出我的脸,年轻,带着故作坚强的脆弱。但只有我知道,这皮囊之下,藏着一个多么冷酷、多么善于伪装的灵魂。
小白依然蜷在角落,那双金色的眼睛望着我,雪白的爪子微微伸前,似乎想靠近又不敢。我走过它身边,没有停留,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它抱起,感受它柔软乌黑的毛发和冰凉小爪的触感。
(意识体发出满意的低吟:很好。通往真相的王座,本就由牺牲铺就。)
“做得很好。”意识体的声音如同毒蛇,缠绕着我的思维,带着赞许,“混乱与背叛,才是我们最好的养料与掩护。”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那是我内心的写照。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警探的本能让我目光再次扫过墙角——刚才小白撞翻垃圾桶的地方。阴影里,一个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的、微小的金属反光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与昨天在绿萝中发现的那个如出一辙。
我蹲下身,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其抠出。又是一个…“夜莺”?或者更糟的东西?那冰冷的、非民用的、带着情报部门专属冷酷质感的工艺,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不是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甚至可能不止第四方。
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这场由我拉开序幕的戏剧?
我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一步步引导着棋子的命运。
却没想到,从始至终,我都站在别人更庞大的棋盘上,连我的“独白”,或许都早已是剧本的一部分。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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