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自称“资深向导”朱富贵在雪山密林里穿行,皇甫霆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胖子带的路,与其说是“近路”,不如说是“鸟不拉屎”路。专挑那些积雪没过膝盖、荆棘丛生、连变异兔子都嫌硌脚的地方走。皇甫霆好几次差点被隐藏在雪下的树根绊个狗啃泥,多亏了【帝江空纹】对空间的微妙感知,才勉强维持住“高手风范”,没在胖子面前出丑。
“朱……向导,”皇甫霆喘着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出汗,也是没谁了),“你确定这路……没问题?我怎么感觉咱们在绕圈子?”他指着旁边一棵被自己用烛阴锏刻了三次“皇甫霆到此一游”的歪脖子松树,面无表情地说。
朱富贵脸不红心不跳,拍了拍肚皮,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哎呀,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规避风险路线’!你看那边,”他指了指看似平坦的谷地,“看着好走吧?下面全是‘雪隐虫’的巢穴!那玩意儿,咬一口能让你肿成球!还有那边,”又指了指一条看似清澈的小溪,“水里有‘冰晶水蛭’,专吸人精气神!我老朱带的路,虽然难走点,但绝对安全!专业,懂吗?”
皇甫霆看着那胖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快被荆棘划成布条的衣服,默默运起一丝【寂灭之力】把裤腿上几只试图吸血的、长得像会飞的芝麻的虫子湮灭成灰,心里吐槽:“我信你个鬼!你这‘专业’是专门坑人的业吧?”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胖子的野外生存经验确实丰富。一路上,朱富贵能准确分辨出哪些雪蘑菇能吃(虽然味道像嚼橡胶),哪些看似无害的苔藓碰一下就会让人全身发痒三天;他能通过风声和雪崩的痕迹判断前方是否有危险;甚至还能跟几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雪山白猿“友好交流”(主要是扔过去几块肉干然后迅速躲到皇甫霆身后)。
“兄弟,你看那边山崖上的冰晶花,那可是好东西!磨成粉泡水喝,能壮阳!”朱富贵指着远处峭壁上几朵闪着蓝光的花,挤眉弄眼。
皇甫霆:“……谢谢,我不需要。”他感觉自己的阳气已经够旺了,再旺怕是要自燃。
“嘿嘿,年轻人,别不好意思嘛……”朱富贵还在喋喋不休。
皇甫霆懒得理他,集中精神感应着昆仑令的微弱指引。令牌传来的波动越来越清晰,方向似乎与朱富贵带的路……嗯,大体上一致,只是偶尔会有微小的偏差。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这胖子没完全瞎带路。
又走了小半天,天色渐暗,风雪也大了起来。朱富贵终于停下脚步,搓着手道:“兄弟,天黑了,风雪太大,不能再走了。前面有个我常落脚的山洞,咱们去那里歇一晚,明早再赶路。”
皇甫霆没有反对,他也需要时间调息,巩固一下这几日奔波有些躁动的力量。
山洞不大,但很干燥,避风效果不错。朱富贵熟练地升起一小堆篝火(用的是一种能持续燃烧的荧光苔藓,倒是环保),又从他那看似瘪瘪的行囊里(皇甫霆怀疑那包连接着异次元)掏出两块硬邦邦的肉干和一壶酒。
“来,兄弟,尝尝老朱独家秘制的‘辐射犀牛肉干’!配上一口‘烈焰焚心酒’,保证你浑身暖洋洋!”朱富贵热情地递过来。
皇甫霆看着那颜色诡异、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肉干,以及那壶闻起来像工业酒精勾兑的“酒”,婉拒道:“我带了干粮。”他拿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默默啃了起来。相比之下,这寡淡无味的饼干简直是美味佳肴。
朱富贵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大吃大喝起来,还哼起了跑调的小曲:“妹妹你坐船头哦哦……哥哥我雪地里走……(皇甫霆想:这星球也有这歌?不过这个调嘛……是不太一样的……)”
皇甫霆坐在火堆旁,闭目调息。【镇煞时序篇】缓缓运转,梳理着体内力量。新生的寂灭之力如同深潭之水,沉静而内敛,与狰兽的凶煞、帝江的空间、烛龙的时序与穷奇的灾厄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在这平衡之下,他总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相柳的冰冷死寂,如同水底的暗流,并未完全消散。
“看来,彻底炼化相柳之力,非一日之功啊。”皇甫霆心中暗忖。
就在这时,他【灾厄视角】猛地预警!洞外风雪声中,夹杂着极其细微、却充满杀意的能量波动!不止一股!正在快速接近!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对面还在啃肉干的朱富贵。胖子似乎毫无察觉,还在那“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是冲我来的?还是……
皇甫霆不动声色,手已经按在了烛阴锏上。他压低声音对朱富贵说:“外面有动静。”
朱富贵动作一顿,小眼睛里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憨厚模样,侧耳听了听,茫然道:“有吗?不就是风声雪声吗?兄弟你太紧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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