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苑静室内,时间仿佛凝滞。皇甫霆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怀中那枚寂灭晶核的沟通之中。
晶核不过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但在皇甫霆的感知里,它内部却是一个汹涌澎湃、蕴含着无尽毁灭与终结意境的微观宇宙。无数代表着“寂灭”、“归墟”、“终结”的法则碎片如同星辰般在其中生灭、旋转,散发出冰冷而古老的威压。
这并非单纯的能量结晶,更像是一枚承载了某种至高法则的“种子”或者说“钥匙”。
皇甫霆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探向晶核表面。刚一接触,一股浩瀚、冰冷、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死寂洪流便汹涌而来!神识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被这纯粹的“无”所同化、湮灭!
他闷哼一声,【烛龙定念】银辉大盛,强行稳住心神,【镇煞时序篇】全力运转,将那缕神识化作一道坚韧的银线,死死锚定在晶核表面,承受着法则洪流的冲刷。这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是神魂重创。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些浩瀚的法则碎片,那远非他现在能够企及。他将目标放得更低,更具体——感受!感受那“死寂”洪流中蕴含的韵律,感受那“终结”之前,万物能量结构崩解、走向“无”的细微过程!
渐渐地,在那无尽的冰冷与死寂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脉动”。那不是生命的脉动,而是……法则本身的“呼吸”!是“有”归于“无”那一刹那,迸发出的最本源、最纯粹的“秩序”闪光!
“阴极阳生,死极亦可孕育新生……原来如此!”一道明悟如同闪电划过脑海!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宇宙大轮回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是旧秩序的终结,也是新秩序诞生的土壤!这丝“脉动”,便是那“死极”之中蕴含的“生”的契机!
就在他明悟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丹田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代表着【帝江空间】本源力量的银色符文,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他怀中的寂灭晶核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内部那丝微弱的“脉动”骤然放大,化作一道精纯无比的灰黑色气流,主动脱离晶核,如同找到了归宿般,径直没入他的丹田,与那枚银色符文缠绕在一起!
嗡——!
皇甫霆浑身剧震!感觉丹田仿佛要炸开一般!银色空间之力与灰黑色寂灭之力,这两种属性截然相反、本该互相排斥的力量,此刻却在那丝“法则脉动”的调和下,发生了匪夷所思的融合!
银辉与灰黑交织、旋转,最终化作一种全新的、呈现出混沌色泽的能量!这能量既拥有【帝江空纹】扭曲空间、穿梭虚空的特性,又带着寂灭之力侵蚀万物、归于虚无的意境!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通雏形,在他意识中自然浮现——
【寂灭·虚空引】!
并非简单的空间移动,而是以寂灭之力为引,在目标位置瞬间制造一个微型的“归墟奇点”,产生恐怖的吞噬力场,扭曲空间结构,将敌人或攻击强行放逐或湮灭!这已不再是单纯的身法或攻击,而是触及了空间与寂灭法则融合的领域!
“成功了!”皇甫霆心中狂喜!没想到参悟晶核,竟然意外促成了两种本源力量的初步融合!虽然只是雏形,消耗巨大且极不稳定,但其潜力无穷!
他强压下激动,继续引导着那丝融合后的混沌能量在经脉中运转,熟悉着这种全新的力量。过程依旧痛苦,两种力量的冲突并未完全消除,但有了那丝“法则脉动”作为缓冲和引导,总算没有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当皇甫霆初步掌握了【寂灭·虚空引】的运转法门,并将那丝混沌能量重新纳入丹田温养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静室内依旧昏暗,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同了。对空间的感知更加敏锐,对寂灭的理解更加深刻。虽然修为没有明显提升,但战力却有了质的飞跃!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掌心上方一寸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针尖大小、散发着微弱吸力的灰黑色小点一闪而逝。虽然微不足道,却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呼……”他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这次闭关,收获远超预期!
他看了看怀中的寂灭晶核,发现其表面的光泽黯淡了一丝,显然刚才的融合消耗了它部分本源。但其中的法则碎片依旧浩瀚,足够他未来很长时间参悟。
小心翼翼地将晶核重新收好,皇甫霆又将目光投向那个盛放着“死寂苔”的玉盒。打开盒盖,那丛深灰色的苔藓静静躺在黑色晶土上,散发着微弱的生机与浓郁的死寂交织的奇特气息。
他取出一小片死寂苔,放在指尖。触感冰凉,生机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其结构却异常坚韧,仿佛能在绝对死寂中永恒存在。他尝试将一丝寂灭之力注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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