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亡者集市惊险脱身后,皇甫霆在听松苑进入了更深层次的闭关状态。他将自己完全隔绝在静室之中,不见任何人,包括朱富贵。外界关于寂灭谷行动失败、长老失踪以及他这位“特殊客卿”的各种流言蜚语,他充耳不闻。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寂灭晶核的参悟和对【寂灭·虚空引】的锤炼之中。
静室内,光线昏暗。皇甫霆盘膝而坐,那枚漆黑晶核悬浮在他面前,缓缓旋转,散发出幽幽的乌光。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晶核内部那狂暴的法则洪流中。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承受冲刷,而是主动引导。
他尝试将自身领悟的那一丝“死极生”的法则脉动,如同楔子般打入洪流之中,寻找着寂灭法则中蕴含的“秩序”节点。过程凶险万分,神识如同在刀山火海中穿行,稍有不慎便会被彻底湮灭。但他心志坚定,【烛龙定念】固守灵台,【镇煞时序篇】精确调控着神识的强度与节奏。
渐渐地,他对寂灭法则的理解不再停留在模糊的“终结”意境上,而是开始触摸到其更细微的结构——那是万物能量结构崩解时遵循的某种“路径”和“规律”。毁灭,亦有其秩序!这让他对【寂灭·虚空引】的掌控力大大提升。他不再仅仅是制造一个吞噬一切的“奇点”,而是能更精细地控制其大小、位置和持续时间,甚至能引导其湮灭特定的能量结构!
同时,他也没有放下对【帝江空纹】和【烛龙时序】的修炼。他发现,在寂灭之力的刺激下,这两种本源力量也变得更加活跃。空间穿梭变得更加灵动,对时间的感知也愈发敏锐。三种力量隐隐有相辅相成、融为一体的趋势。
期间,他每隔几日便会取出一小片“死寂苔”,感受其如何在极致的死寂中维持着那丝微弱的生机,并尝试用寂灭之力模拟这种状态,进一步平衡自身力量,减少对身体的负担。
时间在苦修中飞速流逝。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静室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朱富贵小心翼翼的声音:“兄弟?兄弟你醒着吗?外面……有人找你。”
皇甫霆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眼中精光内敛,气息沉凝如水。他感知到门外除了朱富贵,还有一道熟悉而清冷的气息。
云芷瑶。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静室门。只见云芷瑶依旧是一身月白道袍,站在院中,神色平静,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朱富贵则缩在她身后,对着皇甫霆挤眉弄眼,示意“来者不善”。
“云师姐。”皇甫霆拱手行礼。
云芷瑶微微颔首,目光在皇甫霆身上停留片刻,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感觉到,短短半月不见,皇甫霆的气息似乎更加深邃内敛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寂灭感淡了许多,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危险?
“皇甫客卿,伤势可痊愈了?”云芷瑶开口,语气平淡。
“已无大碍,多谢师姐挂心。”皇甫霆答道。
“那就好。”云芷瑶点点头,步入正题,“我此次前来,是奉长老会之命。关于寂灭谷之事,宗门已有定论。玄玑师伯与雷罡师叔……已确认陨落。”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皇甫霆心中还是一沉。两位者境长老的陨落,对昆仑宗绝对是重大损失。
云芷瑶继续道:“宗门决议,寂灭谷暂封,提升为‘绝密禁区’,非长老会特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同时,为表彰你在行动中的功绩,长老会特批,将你的客卿等级提升至‘乙上’,年俸加倍,并可申请进入‘灵源秘境’修行三日。”
乙上客卿?灵源秘境?皇甫霆心中微动。这奖励不可谓不丰厚。乙上客卿已是客卿中的最高等级,权限更大。而灵源秘境是昆仑宗最顶级的修炼圣地之一,据说其中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以上,且有助感悟天地法则,寻常内门弟子都难得进入一次。
这既是奖励,也是一种……安抚和拉拢。宗门希望用资源稳住他这位“特殊人才”。
“多谢宗门厚赐。”皇甫霆不动声色地应下。
云芷瑶看着他平静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道:“此外,柳师叔托我带话,她的‘创生阁’依旧为你敞开大门。她说……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去找她。”
果然,柳长老还没放弃。皇甫霆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晚辈谨记。”
云芷瑶似乎完成了任务,不再多言,转身欲走。但走到院门口,她脚步一顿,背对着皇甫霆,声音低沉了几分:“皇甫霆,寂灭谷的水很深,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好自为之。”
说完,她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院外。
皇甫霆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云芷瑶最后的提醒,带着一丝真诚的警告。看来,宗门内部关于寂灭谷和相柳之力的争斗,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
“兄弟!发达了!乙上客卿啊!还有灵源秘境!”云芷瑶一走,朱富贵立刻蹦了过来,胖脸上满是兴奋,“这下咱们在昆仑宗可以横着走了!以后接任务、换资源,那待遇绝对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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