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支弩箭,精准地钉在了矮壮者脚前不到一寸的地面上,尾羽嗡嗡震颤,箭身入地三分,显示着巨大的力量和精准的控制。
两人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抢到手的布包和受伤的同伙,连滚爬爬,头也不回地逃窜而去,只留下地上点点血迹和哀嚎声在晚风中迅速消散。
老耿惊魂未定,捂着受伤的肩膀,看着地上那个失而复得的布包,又抬头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那是“天际公寓”的方向。他嘴唇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小树,捡起布包,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废墟的阴影里。
这次未遂的抢劫和随后的精准干预,消息很快在小范围内传开。但传递的并非威慑,而是一种更危险的信号:报刊亭的“常客”身上,真的有“油水”!而且,守着报刊亭的“上面”,似乎并不会时刻保护这些“常客”的安全,只有在抢劫即将发生或发生时,才会出手?
这个理解是片面的、扭曲的,但却在一些本就心怀不轨、且饿疯了的幸存者心中,点燃了更疯狂的邪火。他们想:如果动作够快,抢了就跑,在“上面”反应过来之前逃离那片区域,是不是就有可能成功?
况且,不是每次抢劫,“上面”都会恰好看到并干预吧?
侥幸心理和极度的饥饿,混合成了致命的毒药。
接下来几天,报刊亭周边区域,开始频繁出现鬼鬼祟祟的窥视和跟踪。目标明确:那些刚刚完成交易、身上可能带着物资的独行侠或小团体。
老耿和小树更加警惕,几乎改变了所有行动路线和时间。但其他人未必有他们的经验和运气。
终于,又一次抢劫发生了。受害者是一个独行的中年女人,她用关于附近一处废弃药店可能还有少量纱布的信息,换到了一小包饼干和两片止痛药。她离开报刊亭不到一百米,在一个拐角处,被三个突然冲出的男人按倒在地,物资被抢走,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这一次,干预没有及时到来。或许是因为角度遮挡,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等林墨通过其他区域的监控注意到异常时,抢劫者已经得手并迅速分散逃离。
中年女人倒在血泊中,直到深夜才被另一个路过的幸存者发现,但她已经因为失血和重伤,断了气。
这次成功的抢劫(在抢劫者看来),如同给沸腾的油锅又浇了一勺水。它“证明”了抢劫的“可行性”!虽然风险很高,但收益是实实在在的、能立刻塞进肚子里的食物和药品!
恐惧(对“上面”干预的恐惧)在饥饿的灼烧下,开始褪色。贪婪和疯狂,占据了上风。
更多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不再仅仅满足于跟踪和窥视“常客”,甚至开始打报刊亭本身的主意——虽然那里有可怕的陷阱,但万一呢?万一能找到漏洞呢?或者,能不能想办法把“上面”引开?
一种为了食物而彻底疯狂的、失去理智的躁动,开始在报刊亭周边区域的幸存者底层弥漫。原本那层脆弱的、基于规则的“秩序”薄膜,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源于内部贪婪的狂潮,冲击得岌岌可危。
安全屋内,林墨和苏沐晴面色凝重地看着监控里越来越多的异常动向和那起成功抢劫致死事件。
“失控的苗头。”苏沐晴冷声道,“我们提供了交易机会,却低估了饥饿催生的疯狂,以及……人性中对‘不劳而获’的劣根性。”
林墨调出那个被抢劫致死的中年女人的交易记录,又看了看周边区域那些明显增多、充满恶意的徘徊身影。
“规则需要武力保障,但武力保障不可能覆盖每一个角落和每一瞬间。”他分析道,“当规则带来的‘利’(交易物资)本身,成为引发‘害’(抢劫杀戮)的诱因时,规则的根基就动摇了。”
他沉默片刻,眼神变得锐利:“不能任由这种风气蔓延。否则,报刊亭将不再是信息渠道和秩序支点,而会变成血腥的斗兽场和吸引鬣狗的腐肉。我们需要一次……更严厉、也更公开的‘矫正’。”
“矫正?”苏沐晴看向他,“杀鸡儆猴?还是改变规则?”
“都要。”林墨的声音冰冷,“找出那伙成功抢劫并致死的家伙。然后,在报刊亭,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理’掉。同时,修改交易规则——增加匿名性,强化领取物资后的‘安全通道’,并且……让所有人明白,攻击我们的‘交易对象’,就是攻击我们本身,代价将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为食而狂的浪潮已经掀起。现在,需要的不再是温和的疏导,而是足以拍碎浪头的、更坚硬的堤坝,与更冰冷的铁腕。否则,“天际公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片小小的“秩序飞地”,将很快被贪婪和疯狂的血腥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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