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交易”的网络在林墨的谨慎渗透下,如同一株在废墟裂缝中顽强生长的毒蕈,虽见不得光,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并开始反哺给他一些在明面规则下难以触及的“养分”。然而,这条隐秘渠道的运作,高度依赖于信息的保密和参与者的可靠性。随着交易频率和复杂性的增加,林墨意识到,他需要进一步“加固”这个网络的某些关键节点,尤其是那些为他传递信息、充当“中间人”或“双面耳目”的“协防者”。
单纯的物资激励和规则约束,在面对“暗影交易”中可能出现的更高诱惑(比如来自其他势力的巨额收买、或自身面临致命威胁时的求生本能)时,显得不再足够牢固。他需要一些更具“粘性”、更能绑定人心的东西——一种经过极端压力测试后,仍能保持指向性的“忠诚”,哪怕这种“忠诚”是基于恐惧、利益捆绑或别的东西。
老耿,这位最早的“协防者”之一,成为了林墨第一个“忠诚考验”的对象。
选择老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年纪大,带着孙子小树,生存压力巨大,对现有规则和“安全感”的依赖最深。他长期提供稳定信息,熟悉报刊亭区域的运作,且性格相对谨慎,不是那种轻易冒险或心怀巨大野心的人。但同时,他也相对保守,面对超出常规的“暗影”任务,可能会犹豫甚至退缩。
考验的方式,并非直接摊牌或威胁。林墨设计了一个“嵌套式”的局。
首先,他通过“暗影交易”的渠道,匿名放出一个“诱饵”信息:有人(伪装成“血狼”内部不满者)愿意用一批私藏的、品质不错的抗生素和止痛药,交换关于报刊亭背后“主宰者”真实身份或核心防御弱点的“可靠线索”,并承诺提供安全的交易方式和丰厚的额外报酬(包括帮助离开这片区域)。
这个“诱饵”很快在“暗影交易”的潜流中传播开来。林墨通过他埋设的其他“耳目”,监控着这个诱饵的动向。
几天后,他通过常规的报刊亭渠道,给老耿下达了一个看似普通、但略有异常的“协防”任务:留意近期是否有陌生人(非“协防者”或常客)在报刊亭安全区外围,特别是有良好视野观察公寓主体的位置,进行长时间或反复的窥探、测绘等活动,并立即通过紧急标记方式报告。
这个任务本身没问题,符合老耿的职责。但林墨紧接着,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老耿知道的单向联络方式(之前用于传递极重要预警),给了他一个附加的“口头指令”:“若发现此类窥探者,在报告之余,可尝试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接近并观察其是否有与其他特定人员(描述了一个模糊特征,大致符合“暗影交易”中某个活跃中间人的形象)接触的迹象。此观察不需行动,仅做记录,事后单独汇报,有额外重赏。切记,安全第一,绝不可冒险,此指令勿外泄。”
这个“附加指令”充满了微妙之处:它超出了常规“协防”范畴,涉及更隐秘的观察;它暗示了可能存在内外部勾结;它承诺了“重赏”;最重要的是,它要求“勿外泄”,将老耿置于一个必须独自面对、且可能涉及更深层次机密的境地。
林墨在观察。观察老耿接到这个“附加指令”后的反应。他会惶恐吗?会犹豫是否执行吗?会向其他人(哪怕是孙子小树)透露吗?还是他会严格保密,并尝试去完成?
同时,那个关于“主宰者身份线索”的“暗影诱饵”也在发酵。林墨知道,这个诱饵很可能会吸引一些人的注意,甚至可能有人会试图接触像老耿这样资深的“协防者”来获取信息。他通过其他渠道监控着,看是否有人试图接近或收买老耿。
几天过去了。老耿的表现很“正常”。他依旧按时进行常规观察和报告,对小树也一如既往。但林墨通过监控发现,老耿在执行外围巡逻时,明显增加了对那些可能观察公寓的制高点和隐蔽点的留意时间。他并没有贸然靠近任何可疑目标(事实上,林墨并没有真的布置那样的“窥探者”),但他显然在认真执行那个“附加指令”,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暗影诱饵”那边也有了动静。一个陌生的、伪装过的幸存者,在一次深夜,试图接近老耿和小树临时藏身的废墟边缘。此人没有直接提“主宰者身份”,而是借口询问附近是否还有可靠的净水点,并隐晦地表示,如果老耿能提供一些“特别”的帮助(比如指认某个经常出入报刊亭、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他愿意付出“令人满意的代价”,甚至暗示可以帮忙搞到孩子急需的维生素。
老耿当时正和小树分食着当天换来的少量食物。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和隐晦的提议,他表现出了高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含糊地说自己只是混口饭吃,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迅速带着小树转移了位置,消失在了更复杂的废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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