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的边境逃亡
暴雨如注,像是老天爷撕开了一道口子,倾盆而下的雨水将中缅边境的原始森林浇得透湿。泥泞的山路崎岖难行,每走一步都要深陷泥潭,拔腿时带着沉重的阻力,溅起的泥浆糊满了裤腿,冰冷刺骨。陈默佝偻着身子,跟在蛇头阿坤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密林中穿行。他剃光了头发,头皮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青灰色,脸上抹着厚厚的灰泥,混杂着汗水和雨水,遮住了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活脱脱一副走投无路、仓皇逃窜的农民工模样。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被边境巡逻队抓住吗?”阿坤回头低吼一声,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他身材矮小但异常壮实,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走路时脚步稳健,显然对这条路线了如指掌。阿坤是当地有名的蛇头,专门接送那些想偷渡到果敢的人,传闻他手底下沾过不止一条人命,手段狠辣。
陈默不敢怠慢,咬紧牙关加快脚步。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钻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紧盯前方阿坤的背影。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粗布褂子,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毛孔钻进骨头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双手紧紧攥着裤兜里的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藏在鞋底的微型定位器和一根细如发丝的通讯天线——这是他与专案组唯一的联系,也是他在这片深渊中最后的希望。
“到了果敢,就别把自己当人看了。”阿坤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陈默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狰狞的疤痕,“白老板的人只认钱和听话的狗,想活命,就少说话、多干活,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陈默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沙哑地应道:“知道了,坤哥,我一定听话,只求给我一条活路。”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伪装的颤抖,完美契合了一个欠了巨额赌债、走投无路只能偷渡逃亡的人的形象。
事实上,陈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卧底警察。三个月前,他接到上级命令,伪装成欠赌债逃亡的农民工,潜入缅北果敢的苍盛园区——白家控制的大型电诈园区,收集四大家族涉电信诈骗、贩毒、贩卖人口等犯罪活动的核心证据。为了这个任务,他提前半年学习了方言、赌博术语,甚至刻意模仿农民工的言行举止,将自己彻底“改造”成了任务需要的模样。
“活路?”阿坤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在果敢,活路是自己挣的。要是完不成园区的业绩,或者敢耍小聪明,下场比死还惨。”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陈默,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不过你小子看着还算壮实,应该能卖点力气,希望别给我惹麻烦。”
说完,阿坤转身继续前行。陈默跟在后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专案组组长赵卫东的嘱托:“陈默,这次任务极其危险,四大家族势力庞大,武装力量雄厚,且心狠手辣。你的唯一目标是收集证据,保护好自己,我们会在后方全力支持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暴露身份。”
雨水越来越大,雷声隆隆,仿佛在为这场亡命之旅伴奏。森林里漆黑一片,只有偶尔的闪电能照亮前方的路。四周静得可怕,除了雨声、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陈默能感觉到,这片森林里隐藏着无数危险,不仅有野兽,还有可能遇到边境巡逻队或者四大家族的武装人员。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记住路线上的标志性景物,同时不断调整呼吸,保持体力。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警察,他的体能和应变能力远超常人,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他知道,从踏入这片森林开始,他就已经置身于生死边缘,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
不知走了多久,陈默的双腿已经麻木,脚底传来阵阵刺痛,想必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但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着牙坚持。阿坤的脚步依旧稳健,似乎丝毫不受疲劳的影响。就在陈默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快到了,前面就是果敢的边境小镇。”阿坤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陈默心中一紧,精神立刻高度集中。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二、边境小镇的罪恶气息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丝微弱的光亮越来越亮,逐渐汇聚成一片灯火通明的区域。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一座破败的小镇出现在眼前。小镇的房屋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墙壁斑驳,屋顶覆盖着破旧的铁皮,在雨水的冲刷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街道上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和污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小镇上行人稀少,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迷彩服、背着枪的武装人员在街道上巡逻,他们眼神凶狠,表情严肃,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着严密的盘查。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少数几家茶馆和小卖部还亮着灯,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烟雾缭绕,隐约有赌博的吆喝声和醉酒后的喧哗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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