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十一年,初夏。
距离第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正式上任,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木叶村彻底摆脱了战后的重建模式,进入了平稳发展的轨道。街头巷尾,关于新火影大人“懒散但靠谱”、“文件堆里打哈欠被静音助理抓包”的趣闻偶尔流传,但更多是关于新政策、新任务和日渐繁荣的日常。
然而,在村子地下一处不为大多数村民所知的区域,一场静悄悄却影响深远的变革,正在志村光的主持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里曾是“根”组织的核心基地之一,位于火影岩后方山体深处,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如同蚁穴。通道幽深冰冷,墙壁是未经修饰的粗糙岩石,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消毒水、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照明依靠的是嵌入墙壁的、发出惨白冷光的查克拉灯,将人影拉得诡异而细长。
此刻,在最大的中央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议事厅呈半圆形,阶梯式地向下延伸,中央是一个稍高的平台。此刻,平台上只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椅,志村光就坐在这张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叉放在下颌,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
下方,站着大约一百五十人。他们年龄不一,从十几岁的少年到四五十岁的中年都有,但无一例外,都穿着统一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紧身衣,外面套着简单的黑色马甲。每个人都站得笔直,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几乎听不到呼吸声。他们是“根”硕果仅存的、也是最核心的一批成员。战争、任务损耗、以及团藏后期的一些“清理”,让这个曾经庞大而隐秘的组织,只剩下这些骨干。
站在最前排的几个人,光都认识,或者说,知道他们的代号和大概能力。
“甲”,曾经是大蛇丸的实验体,木遁血继限界的拥有者,天藏。如今他早已脱离根部,以“大和”的身份在卡卡西手下担任上忍和木遁房屋快速建造队队长(战后重建主力),不在此列。
“乙”,油女一族的精英,油女龙马,团藏的忠实心腹,擅长操控纳米级毒虫,精于暗杀和审讯。此刻他站在第一排正中,仅剩的独眼(另一只眼在战争中失去)低垂着,但光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冰冷、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抗拒。
还有“丙”、“丁”、“戊”……都是各有所长、在黑暗中浸淫多年的好手,也是团藏理念最坚定的执行者(或者说,被洗脑最彻底的一批)。
**光内心OS:** ‘气氛比停尸房还冷。一个个跟机器人似的,这心理阴影面积怕不是能覆盖整个火之国。老头子(团藏)的“成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要把这些人从纯粹的杀人工具和阴谋家,转变成能在阳光下发挥作用的人才,任重道远啊。幸好我提前找卡卡西要了批文,也跟纲手婆婆(现在是前火影了)和大和(天藏)取过经,了解过一些“去根化”的初步经验。’
光没有立刻开口。他需要给这些习惯于接受绝对命令、思维近乎僵化的前根部成员一点时间,来适应他这个“新上司”,以及……即将到来的剧变。
沉默持续了大约三分钟。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短,但在这群经过特殊训练、对时间和环境异常敏感的忍者感知中,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终于,一些细微的不安和躁动,如同水底的气泡,开始在最年轻的一些成员眼中浮现。
时机到了。
光缓缓放下手,身体坐直,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议事厅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平和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钻入每个人的心底。
“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 光的第一句话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一个明确的命令,一个清晰的目标,一个像以前那样,告诉你们‘去杀谁’、‘去获取什么情报’、‘去制造什么混乱’的指令。”
下方,油女龙马的独眼微微抬起,看向光。其他成员的眼神也有了些微波动。
“很遗憾。” 光摇了摇头,“那样的指令,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了。至少,不会作为常态存在。”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终于激起了明显的涟漪。不少成员的脸上露出了困惑、难以置信,甚至是一丝隐藏的恐慌。他们毕生所学、所信、所依仗的,就是那些“指令”。没有了指令,他们是什么?他们该做什么?
“根”组织,这个在志村团藏手中诞生、壮大,成为木叶乃至整个忍界阴影中最令人恐惧的利刃,其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执行团藏“守护木叶”理念下那些最黑暗、最见不得光的任务。他们是工具,锋利、高效、毫无感情的工具。但现在,锻造和使用工具的人改变了,工具本身,也面临着被回炉重铸的命运。
“在宣布具体的改变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光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却同样缺乏生气的脸,“你们当中,有谁还记得,自己最初是为了什么,才加入‘根’的?或者更直接点,在被带到这个地方,接受那些训练之前,你们有什么梦想?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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