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温暖的光带。漫长而煎熬的一夜终于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雨后清新的气息。
小鱼依旧昏迷着，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她安静地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小脸恢复了些许血色，不再是令人心惊的青白。呼吸平稳悠长，胸口那片本命鳞片的虚影已经隐去，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疲惫的痕迹。
墨渊收回搭在她腕脉上的手指，长长舒了一口气，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也带着明显的倦色。这一夜，他精神高度集中，如同走钢丝般引导着皇甫瑞阳那霸道的气息，消耗极大。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墨渊的声音有些沙哑，“阴毒基本被逼出，灵根的裂痕也暂时稳定住。多亏了皇甫先生的帝星气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瑞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但紧握的拳头和眼底未褪的血丝，昭示着他这一夜承受的煎熬。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女儿脸上，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她现在……”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让她自然醒来就好。”墨渊理解他的担忧，“这次灵根受创，需要时间恢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可能会比较嗜睡，身体也会比平时虚弱，这是正常的修复过程。”
他顿了顿，看向皇甫瑞阳，语气变得格外郑重：“皇甫先生，我必须再次强调。小鱼的锦鲤灵根，天赋异禀，但也因此格外娇贵，根基不稳是她的致命弱点。此次是因外邪引动，但难保没有下次。而你的紫微帝星气息，至阳至刚，浩然磅礴，对她而言，是世间最好的温养与庇护。”
他指了指沉睡的小鱼：“你看，仅仅是一夜被引导、转化后的温和气息滋养，她的恢复速度就已远超常人。若能长期处于你的气息庇护之下，她的灵根便能得到持续的滋养和巩固，假以时日，或可真正稳固，再无忧患。”
皇甫瑞阳的目光微动，落在小鱼恬静的睡颜上。他回想起之前，小鱼靠近他时那舒适依赖的模样，回想起她说过“爹地的气息能让小鱼舒服”。原来，并非只是心理上的亲近，而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她的“药”。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与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交织在心间。
“我该怎么做？”他问得直接。
“无需刻意做什么。”墨渊解答，“日常的陪伴，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自然地处于你的气息场中即可。尤其是睡眠时，气息交融，效果最佳。只是切记，不可再像昨夜情急之下那般强行灌注，你的本源气息过于霸道，她虚弱的灵根承受不住。”
皇甫瑞阳微微颔首，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墨渊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留下几瓶固本培元的丹药，便告辞离开了。他需要回去调息，恢复耗损的元气。
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皇甫瑞阳没有离开，依旧静静地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小鱼额前汗湿的碎发，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跳跃在小鱼长长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金。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小人儿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大眼睛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茫和一丝虚弱，但在看到床边的皇甫瑞阳时，立刻亮了起来，如同注入了一汪清泉。
“爹地……”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沙哑，却软糯依旧。
“嗯。”皇甫瑞阳应道，俯下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小鱼轻轻摇了摇头，在他专注的目光下，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那股让她痛不欲生的冰冷和撕裂感消失了，虽然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灵根处也还有些隐隐的、闷闷的不适，但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而且……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祥和、让她无比安心又渴望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爹地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暖流，温柔地包裹着她，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她受损的灵根。那感觉，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舒服得让她几乎想叹息。
她记得昏迷前那刻骨铭心的痛苦，也模糊地记得，在最寒冷、最黑暗的时候，是爹地身上这股温暖的气息，如同太阳一样，驱散了寒冷，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难受了……”小鱼小声说，伸出还有些无力的小手，抓住了皇甫瑞阳的一根手指，依赖地攥紧，“爹地在这里……暖暖的……小鱼就不难受了……”
她仰着小脸，看着皇甫瑞阳，大眼睛里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感激：“是爹地救了小鱼，对不对？”
皇甫瑞阳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将那软乎乎的小拳头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嗯。”他低声回应，“爹地会一直在这里。”
小鱼安心地笑了，往他手心的方向蹭了蹭，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这一次，是安心而满足的睡眠。
皇甫瑞阳没有抽回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她抓着。
阳光洒满房间，将父女二人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历经一夜凶险，帝星气息那强大而独特的治愈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它不仅挽救了小鱼的生命，更在无声无息间，将父女二人的命运，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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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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