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空地的假雷符被触发了，消息很快传到叶尘耳中。他没有立刻派人去查，也没有下令追捕，只是静静地站在营地边缘，望着那片随风摇曳的树林。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让他们看。”他对身旁的巡防弟子说道，“把训练场的火把全部点亮，阵法多运行两轮。”
弟子一怔：“可是……万一他们看出我们的布置？”
“那就让他们看。”叶尘打断道，“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根本看不见。”
天刚破晓，探子策马疾驰入营。马还未停稳，那人便翻身跳下，踉跄几步冲到叶尘面前：“黑沙谷出事了！赤焰门、冰罗宗，连同其他七个门派联手，推举一名化神期的老怪为首领。八百余人已集结，带着攻城塔与破灵炮，正沿北岭古道北上而来！”
叶尘接过玉简，指尖轻划，信息即刻浮现。他转身步入议事厅，药无尘早已等在那里，倚墙而立，手中拎着酒葫芦，语气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此事。
“来了。”药无尘淡淡开口。
“比预计早了两天。”叶尘将玉简拍在桌上，“但他们走的是北岭山路，道路艰险，补给难继。急行军必然导致士卒疲惫，这正是他们的弱点。”
药无尘踱步至地图前，用葫芦嘴点了点行军路线：“这些人本就各怀心思，谁也不服谁。那化神老怪虽能镇住场面，真打起来，未必指挥得动。”
“正因他们急于求成，才会猛攻。”叶尘指向地图上的几处要隘，“他们想趁我们立足未稳，一举突破防线。”
他抬眼望向门外等候命令的队长们：“传令下去，三才伏魔阵充能时间提前一个时辰，主阵眼加设双层护盾。近战组今晚加练山地反冲锋，远程组模拟高空压制。我要他们在夜间也能默契配合。”
药无尘皱眉：“流民已经开始往这边逃了。东面三个村子已被焚毁，上百人拖家带口往山里跑，再过两个时辰就要抵达营外。”
“开东门。”叶尘果断道，“设三道查验阵，每人必须持有身份符，无法查验者一律不得进入。支援组准备帐篷与热水，伤员与病患优先安置。”
“粮食不够了。”药无尘提醒，“加上这些流民，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天。”
“我们不需要撑那么久。”叶尘凝视地图，“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二十天。最迟三天，必开战端。”
他取出一块新玉简，迅速写下指令，递给药无尘：“这是我推算出的最佳反击时机——子时，月隐云后，风势微弱，最适合夜袭。若敌军此时发动，便依此顺序启动阵法。”
药无尘接过玉简，掂了掂：“若你不在呢？”
“我会在。”叶尘直视着他，“但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启动第三套预案——星火燎原阵。”
药无尘不再多言，将玉简收进怀中，轻轻拍了两下。
东门开启时，第一批流民已至。老人抱着孩子，妇人背着包袱，脸上满是烟灰与泪水。守门弟子逐一查验身份符，随后引导他们进入隔离区。
突然，一个小男孩挣脱母亲的手，朝营地深处奔去。两名反侦组成员立即上前拦住。
“我不是坏人！”孩子哭喊着，“我爹死在村口，他说让我来找叶尘哥哥！”
叶尘闻声走来。孩子抬头看他，满脸泪痕：“我爹是铁匠王三，您救过他。敌人来了，烧房杀人，他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告诉您——‘北岭崖下有暗道，通向后山’。”
四周瞬间安静。
叶尘蹲下身：“你还记得路吗？”
“记得！我能带你们去！”
“好。”叶尘站起身，对身边人道，“叫反侦组准备照明符，跟我去北岭。”
药无尘拦住他：“你现在不能走。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
“如果是真的，错过便是死局。”叶尘摇头，“敌人敢烧村，就不怕我们知道有暗道。他们真正指望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进攻。”
他望了眼天色：“我去去就回。主营交给你。若有变故，立即释放红色信号弹。”
半个时辰后，叶尘率五人抵达北岭崖底。岩壁潮湿，藤蔓缠石。拨开枯叶，果然现出一条狭窄石阶，通往地下。
“留两人守住入口。”叶尘低声道，“其余人跟我进去，小心脚下，留意机关。”
石阶尽头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墙上残留旧灯槽。叶尘点亮照明符，前行约百步，发现前方被巨石堵死。
“要么废弃，要么是陷阱。”一名弟子低声说。
叶尘蹲下检查地面：“这里有近期踩踏的痕迹。石头是新的，封堵不超过三天。”
他取出小刀，在缝隙中刮了些粉末，轻嗅后道：“有火药味。他们打算炸开通路，但尚未动手。”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毁掉？”弟子问。
“不必。”叶尘起身，“让他们炸。我们在另一侧设伏。”
返回营地时，夕阳西斜。药无尘已在高台等候，见人影出现便迎上前：“西边又有人触动假雷符区，这次移动了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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