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金旺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穿衣服,看了看怀表,快六点了,也该走了,走一个多小时也是差不多到上班点了。
杨金旺就悄悄的走了,路上除了杨金旺外,一个人也没有,也是,谁没事在这个时候进城啊,要不早点,要不晚点,杨金旺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卡的刚刚好,路上没人。
杨金旺到总务局的时候,门房的老张头正坐在门房口的小马扎上,慢悠悠地抽着旱烟,看见杨金旺走过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金旺,今儿个够早的啊,歇两天假,瞧着更精神了!”
“张大爷,早!”杨金旺说道,“在家待着也闲不住,不如来局里踏实。”
他说着,从兜里摸把松子,递了过去:“我在佳木斯那边弄了点,您尝尝。”
老张头也不客气,接过去,尝了颗,其他的都塞进兜里,摆了摆手:“快进去吧,食堂这会儿正开饭呢,去晚了就剩窝头渣子了。”
杨金旺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往里走。总务局的院子挺大,青砖铺地,几棵老槐树遮天蔽日,树下摆着几张石桌石凳,是平日里老同志们歇脚聊天的地方。这会儿还早,院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扫院子的清洁工,拿着大竹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落叶,沙沙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荡开。
食堂在院子的西北角,是一排灰扑扑的平房,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的白烟,带着一股子玉米面和咸菜的香味。杨金旺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碗筷碰撞的声音,人们说话的声音,混在一块儿,透着一股子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窗口,掏出两斤粮票和五分钱,递了进去。窗口里的大师傅是个圆脸的胖师傅,姓刘,见了他就笑:“小金旺,今儿个来挺早啊!要啥?”
“刘师傅,来两个窝头,一碗稀饭,再来一碟咸菜。”杨金旺笑着说。
刘师傅麻利地给他盛好,窝头是金黄的玉米面做的,个头不小,捏在手里热乎乎的,稀饭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咸菜切成细细的丝,拌了点香油,闻着就香。杨金旺端着托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坐着几个老同事,见了他,纷纷点头打招呼。
“金旺,歇两天假干啥去了?”坐在对面的老王头啃着窝头,含糊不清地问。
“也没干啥,带着妹妹在四九城逛了逛,又回了趟乡下,看了看爷爷奶奶。”杨金旺咬了一口窝头,玉米面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有点噎人,他喝了一口小米粥,顺了下去。
这早饭算不上丰盛,窝头糙得很,咸菜也有点咸,但对杨金旺来说,还可以。他吃得快,没一会儿就把两个窝头和一碗稀饭消灭干净,咸菜也吃得精光。放下碗筷,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起身,拎起放在一旁的帆布包,朝着办公楼走去。
杨金旺熟门熟路地爬上二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翻报纸的声音。他没有先去自己的科室,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走廊尽头的人事科走去。
杨金旺还特意在大厅里瞅了一眼,人事科值班的是自己的“老师”。
人事科的门虚掩着,杨金旺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来,然后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进来。”
这就是王长庚,杨金旺的“老师”。
“老师,早!”杨金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反手把门带上。
王长庚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见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金旺来了?假期歇得咋样?”
“挺好的,谢谢您惦记。”杨金旺走到办公桌前,把帆布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两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递到王长庚面前,“王师傅,前阵子不是去佳木斯出差嘛,瞧见这玩意儿挺好的,给您捎了点。”
王长庚放下手里的钢笔,目光落在那两个油纸包上。杨金旺赶紧打开,一个包里是饱满的松子,颗颗都透着油亮的光泽,看着就喜人;另一个包里是黑褐色的木耳,肉厚,看着就知道是好东西。
“这是松子和木耳,佳木斯那边的土特产,比咱这儿卖的地道。”杨金旺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值啥钱,您别嫌弃。”
王长庚拿起一颗松子,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拿起一片木耳看了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你这孩子,出门在外,瞎花钱干啥?”
“没花几个钱,那东西便宜着呢。”杨金旺笑着说,“知道老师喜欢喝点小酒,这松子下酒正好;木耳您回家泡发了,炒个鸡蛋,或者做个汤,都好吃。”
王长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暖意。他干人事这么多年,见过的年轻人不少,像杨金旺这样实诚、懂礼数的,还真不多。这孩子是四九城土生土长的,脑子也活络,学东西快,做事也踏实,平日里在局里,脏活累活抢着干,跟同事们处得也都挺好。
王长庚心里清楚,杨金旺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上赶着当人家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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