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漆漆没有一丝声音,身边全是死人的夜里,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脚腕是什么感觉,宋云清算是体会到了,就像是毒蛇缠绕在她身上,她的心脏都吓得忘记了跳动。
宋云卿抖着嘴唇看向自己的脚腕,再顺着那只握着她脚腕的手看一下手的主人。那个刚刚他伏在地上,头发盖住整个脸的小姐,此时艰难的抬起了头。
宋云清从小生活在新社会,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即使她自己反科学的死后重生,她也依旧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但同时也挡不住她打心底里害怕,她抖着嘴唇问这个女人:“你,你没死?”
宋云清看到这个还只能算得上女孩儿的人平静的扯了扯嘴角,喘息着艰难的说:“我,我还没死。你是在找钱吗?我这里有?”
“呃,”宋云清迟疑,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说救命吗?怎么她反而告诉她她有钱,这要是换一个品行稍差点儿的人听到她的话,肯定就把她身上的钱摸完,然后走了。
女孩儿似乎看出了宋云清的疑惑,她苦笑了一下:“我虽然现在没死,不过估计也离死不远了。所以我不用你救。不过,你能把我扶起来吗?我这样趴着很不舒服。”
宋云清平复了一下心情,弯腰轻轻把女孩扶了起来,本来想让她靠在她身边的尸体上的,后来想了想,还是自己坐下来,让女孩靠在她的身上。
女孩儿被扶好后,夏琳看到了女孩从左胸到腹部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处此时还有血透过衣服从里面一点点渗透出来。
宋云清一惊,赶紧说:“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女孩儿的声音有气无力:“不用浪费力气了,我身上的血已经流了一个多时辰了,用不了多久就要流干,反正也活不成了。我会喊着你就是想死前跟人说说话。”
女孩儿说着一点一点的把手从领口处伸进去,又费劲的把手抽出来,然后她看到女孩手中多出了一个绣着荷花的粉色钱袋,女孩儿把钱袋子放在宋云清身上:“你陪我说会儿话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夏琳把钱袋拿在了手中,她不知道女孩想说什么,但一个人死前的最后这么一个小要求,别说人家还给钱了,就算没钱,她也愿意满足她。其实她也迫切的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她想说的话在这个世界说不得。
宋云清轻声说:“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女孩儿靠在宋云清的身上,她的声音很轻,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母亲出身江南世家,十岁那年因为外祖获罪,外祖家所有男丁被判流放千里,女眷充入歌舞坊。自此,我母亲便从一位官家小姐,碾落成泥,成了边关一家歌舞坊的头牌舞姬。
我父亲是威远侯府的世子,他从小就跟着我祖父带兵打仗。16岁迎娶敏佳郡主,18岁就是能带兵独自打仗的小将军,24岁那年老威远候过世,我父亲成了新的威远侯。那一年,边关蛮夷来犯,我父亲作为主将去往边关带兵打仗。父亲带领士兵在边关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把蛮夷打到了几十里之外,那场仗大获全胜。
得胜回来的庆功宴上,我父亲的一名属下请了我母亲在庆功宴上跳舞,父亲被手下们灌的多喝了点酒,当天晚上在属下的起哄之下,半推半就跟我母亲成了好事儿。
我父亲第二天醒来后就直接纳了我母亲做妾。不过因为我母亲是罪臣之后,所以她只能是最低等的贱妾。
后来父亲又在边关镇守了七年,这七年父亲身边只有我母亲一个人,我母亲也在第二年的夏天生下了~咳咳,咳咳,呕~”
女孩儿说着说着突然咳嗽起来,直道她从嗓子里呕出一滩血,咳嗽声才停了下来。宋云清看她嘴上下巴上都是血,可她还想继续说她没有说完的话,不由出声阻止:“先别说了,休息一会儿,你这样,在咳血的话就不好了。”
女孩儿扯了扯满是鲜血的嘴角,却执意要说:“再不说的话,我怕我就没有机会说了。后来,后来父亲在边关镇守七年期满,被皇帝召回京城,当时父亲便带着母亲和我一起回了京城。咳咳,皇上亲自迎接父亲,可没想到,就在皇上与父亲君臣说话的时候,突然有刺客对着皇上放箭。当时我母亲就站在父亲身后,她那么胆小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挺身护在了皇上的身前,替皇上挡了一箭。后来刺客被抓住了不过我母亲也当场没了气息~咳咳,咳咳,呕~”
女孩再次呕了一口血,本来靠在她身上的身体也坚持不住,直接歪倒了站了身边人的尸体上,嘴里喃喃着一句话:“辜负了母亲的期望,我不甘心~”而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宋云清把手指伸到女孩的鼻翼之下,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不由叹了口气。
女孩儿的话没有说完,但她却知道女孩所说故事的后续,因为这个故事她曾经在一本小说上看过。她也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普通的重生到了古代,而是重生到了一本古言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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