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华盛顿叛乱”的失败和“葡月政变”中拿破仑·波拿巴等人倒戈保王派,这个世界的王公贵族们意外找到了一条绕开历史周期律的歧路:王室改良。
在回到了巴黎之后,路易十六一边镇压了最强硬的共和分子、一边又用大赦免收买人心,法国人民经历了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和革命所带来的经济、政治混乱,自然也是想要尽快地恢复以前按部就班的老日子。毕竟相比于在合众邦砍了无数人头的英国佬,路易十六对叛乱者们的处理方式非常仁慈。并且随着波拿巴元帅在一次次的胜利中击退了入侵法兰西的反法同盟军,路易十六的王权宪政似乎成为终结历史的天命正道。
因此哪怕是到了1848年的“德意志之春”时,出兵干涉萨克森王国整合德意志邦国的法国人输掉了战争,波旁国王甚至在色当战役中被俘,使得巴黎人心动荡、群情激愤之时,也只是让奥尔良家族的腓力与承传“拿破仑神话”的路易·波拿巴组成政治同盟,替代了波旁王朝的统治地位,建立法兰西帝国。除了推进一些妥协性的改革之外,法国的王政依旧延续下来,直到世界大战。
封建主义通过与科技、资本的重新结合,重构了历史进程。这个社会进步近乎停滞、人文主义式微的世界线里,当然还有不少人会畅想着没有王公贵族压迫的新制度,但是更多的人却开始逐渐相信,想要创造人类幸福,全都得依靠科技飞升。爱迪生、特斯拉等人的发明与黑科技,仿佛成为了新时代的神谕,宣告着他们各自所侍奉的君王的绝对合法性。
只要科技足够进步,人类就能无所不能、甚至长生不死;只要能创造出足够多的财富,国家就能消灭贫穷、消灭不公。人们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却在爆炸的生产力中忽视了陈旧制度的缺陷,他们以为努力会给自己创造更多财富,殊不知这些财富一直在被贪婪的贵族与寡头们所吞噬、只留下些许残羹剩饭,这才让他们的生活迟迟没得到改善,一切向上攀爬的努力也终成徒劳。直到他们被逐渐勒紧的铰链危及性命时,他们才意识到了危险。
曾几何时,从生活和身边人的故事中就能敏锐看穿德国社会本质的齐格飞也想要将其改变,他想让那些勤劳却困苦的工人能够劳有所得,希望那些依旧被贵族和容克视作“农奴”的佃农可以摆脱束缚,让一个个被塑造成机械部件的人获得自由。一个人被当做人的世界、一个平等公正的社会,是当时他发誓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只不过在残酷的大战之中,齐格飞逐渐开始找不到自己最初的激情和理想了。灰暗的、残酷的大战让他身心俱疲,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他哪怕如今风光无限,他身上的一部分却永远被困在战壕里了。战争的经历,还让一个令他无比恐惧、焦虑的未来正在逐渐成型:一场席卷一切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他们这次面对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因为那将可能是真正的四面皆敌,而这个中欧国度的一切可能会在二十年后不复存在。
只有幸存之人才配继续追寻理想与幸福。
不知不觉之中,齐格飞几乎是无意识地被薇薇安带到了那群学生的面前。这些学生看到一名成年人的到来显示出了好奇。
“薇薇安,他是谁啊?”一个学生问道。
“这是我的兄长,齐格飞!”薇薇安骄傲地向自己的小伙伴们介绍,“他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怀着和我们同样的理想,并且他就是写下那句话的人!”
说到这里,小姑娘率先举起了自己的拳头,而在场的所有年轻学生们也纷纷高举拳头过头顶,然后异口同声地高呼道:
“成为更新世界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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