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若没有这个小小的东西来解除“误会”,估计她的下场不会和那些困在利沃夫城内的平民女性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施暴对象换了一个阵营罢了。
真讽刺啊……救了她的,居然是父亲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族的权势。可这无法唤起她的任何感激或是改观,留下的只有对德帝国主义以及一切相关事物更深的仇恨和偏见。
自此,又一个少女死在了战争中。
若不是罗莎女士在华沙街头接济难民时收留了她,估计希德也要物理意义上地被饿死在这场万恶的帝国主义战争中了。从罗莎女士那里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了为什么社会被分为了穷人和富人、为什么穷人努力一辈子也依旧潦倒、为什么这场残酷的大战会如此荒谬地爆发。
它们的答案是同一个,帝国主义。帝国主义使社会中的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帝国主义让穷人永远遭受着残酷的剥削,是帝国主义分裂了各国人民、让他们为帝国主义者们荒谬的理由和利益而互相厮杀。
但和罗莎女士不同,希德对帝国主义的仇恨主要来自于这场该死的战争,她也见证过这些为帝国主义而战的士兵的真面目,并发自内心地憎恶着所有参与到这不义之战中、为帝国主义而战的人。对她来说,波兰军队是被卷入了帝国主义战争,波兰的军人在自己的家园上奋战、保护着自己家乡的人民,但德国人不是,德国人将战争视作一场荣誉游戏,杀戮与被杀就是它们的功勋,被它们佩戴在身上尽情炫耀……
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德国军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将自己的铁十字视为比性命更重要之物的,直到她遇到了齐格飞·阿德勒这个古怪的德军上校。
根据捷尔任斯基所述,对方在军队内部属于一个激进的军事改革派系,似乎在不遗余力地推动着德意志帝国陆军的发展,试图将其打造成有能力应对下一场世界大战的全新军队,这毫无疑问给了希德这位极端厌战者非常差的想象中形象。
哪怕对方和卡塔日娜那个小家伙相处时表现得如何友善,对方类似款式的军装却都能让她瞬间回忆起世界大战期间那段痛苦恐怖的经历,并将所有憎恶强加到这个德国军官的身上。当然,也有那个冯·斯庞兹在此之前犯下的罪行的影响,其进一步地扭曲了她的判断。
然而齐格飞却是第一个称自己的勋章是墓碑的德国军人。对他来说,战争带来的不是荣誉,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不清楚对方在西线的战壕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对方的眼神已经告诉她答案了。他不是什么光荣的帝国主义战士,而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苦难幸存者,与她无异。
想到这里,希德医生已经开始后悔当初对这位上校说了那种过分的、充满敌意的话,但每次想到齐格飞身上那套军装的模样,她却一直对当面道歉存在着抵触之意。并且哪怕捷尔任斯基表示齐格飞已经被法伦斯泰尔学会所接纳,可她依旧怀疑对方可能仍旧被那些万恶的帝国主义者污染了心智。
直到她今天目睹齐格飞如此努力地为孤儿院的孩子们补课的全过程,他尽力克服语言不熟的障碍、尽心尽责地想要让孩子们学好知识,并且友善、耐心且通情达理,这些东西不是他装出来的——她的想法从头到尾都错得离谱……
“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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