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门试炼”:请提交一段从未对任何人说出、深藏于心的真实。
这行猩红的文字,如同当头一盆冰水,浇灭了全服玩家沸腾的热血。
直播间弹幕瞬间凝固,随即以十倍的密度爆炸开来。
【???啥玩意儿?登塔门票是我的黑历史?】
【卧槽,玩这么大?
这是正经游戏公司能搞出来的活动?
这是赛博读心术吧!
强制上传隐私?
我要举报!】
【楼上的看清楚,是“提交”,不是“强制上传”。
你可以选择不说,然后滚蛋。】
【草(一种植物),这不就是互联网版的真心话大冒险吗?
还是当着全服玩家的面!
飒姐,你是魔鬼吗?!】
全服哗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游戏任务了,这是一场直面灵魂的公开处刑。
所谓“真实”,往往伴随着痛苦、羞耻与不堪。
谁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千万人面前?
退缩和犹豫,成了此刻的主旋律。
许多原本叫嚣着要冲塔的玩家,在交互选项前踌躇不前,角色的光标在【提交】和【放弃】之间疯狂横跳,像极了在领导面前既想表现又怕说错话的社畜。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的沉默中,一个籍籍无名的战士玩家,突然在昔年之森的入口处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我……我说!”
他颤抖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三年前,在‘黑石深渊’副本,是我……是我故意引开了最后一只守护兽,害得我的队长‘老K’被BOSS秒杀,才抢到了那件‘炎龙铠甲’……老K,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缕微弱但纯粹的白光从他身上升起,如同一只萤火虫,悠悠地飞向高塔,融入了塔基周围那些不起眼的数据苔藓之中。
苔藓群仿佛被激活,微微发亮。
这一幕,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玩家选择了坦白。
“我……我偷偷登录了我闺蜜的账号,把她辛辛苦苦攒钱想送给心上人的限定宠物给放生了,就因为我也喜欢那个男生……”
“我游戏里的老婆,其实是我开的小号……”
一道道承载着悔恨、懦弱、嫉妒与痛苦的“真实”光流,从大陆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塔基下的数据苔藓迅速捕捉着这些剧烈的情绪峰值,将它们编织成一道宏伟而壮观的流动光幕,光幕之上,映照出千万种复杂人性的真实形态。
它们或许丑陋,或许卑微,但在选择说出口的那一刻,却又闪烁着令人动容的勇气之光。
塔外,小钉看得入神,他小小的身躯在巨大的光幕下显得格外渺小。
他喃喃自语:“原来……诚实也可以这么勇敢。”
“狗屁的勇敢!这是精神控制!是PUA!”
一声暴喝打破了这诡异的庄严气氛。
莫里斯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半空中,他面目狰狞,指向凌飒,声嘶力竭地煽动着,
“她要窃取你们的思想,把你们都变成她的精神奴隶!醒醒吧!别被她骗了!”
在他的蛊惑下,数百名头顶着鲜红色负债标志的新人玩家,眼神空洞而疯狂,他们是已经被现实债务逼到绝境的人,莫里斯虚构的“全民飞升”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此刻,他们手持着系统商店里最廉价的武器,如同被牵线的木偶,呐喊着冲向高塔入口的银色结界。
“为了飞升!”
“杀了她!夺回我们的未来!”
然而,当他们触及那片看似柔软的银光时,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熟悉又刺耳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深处响起。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那是母亲失望的责骂。
“我们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你连自己都养不活。”——那是恋人冰冷的诀别。
“你就为了这点钱,把我们几年的交情都卖了?”——那是朋友痛心的质问。
这些声音,是他们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的梦魇,是他们进入游戏想要拼命逃避的东西。
“你们以为我在卖希望?”凌飒站在塔门前,双臂环胸,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只是让你们听见,自己一直假装听不见的东西。”
“啊啊啊——!”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玩家当场崩溃,他丢下武器,抱着头痛苦地瘫倒在地。
多米诺骨牌效应瞬间产生,一个接一个的冲锋者瘫软在地,武器散落一地。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恐惧和茫然所取代,最终,缓缓地后退,散去。
一场声势浩大的围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瓦解了。
就在这时,凌飒身旁的墨宸身形一晃,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地。
他紧咬牙关,冷汗从额角滑落,一道道诡异的银色纹路,正从他平伸的左手手腕处,沿着手臂,飞速蔓延向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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