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丝,但疑心未去:“结果呢?圣上如何处置?”
“回爹,抄没赃物数额巨大,远超千万两之巨,皆已充盈内帑。圣上虽怒,然念及旧情,对潜邸旧人以及陈洪公公仅是申饬罚俸,令其闭门思过。
其余涉案老太监,有发往南京守陵、凤阳皇庄者,亦有罚作贱役者,皆由吕芳老祖宗亲自安置。
工部右侍郎钱有禄、李谨及其党羽,已押入诏狱,待三法司会审定罪,料想难逃极刑。”
严邵庆将处置结果清晰道来,重点突出了嘉靖念旧情和内帑充盈两个关键点。
严世蕃嗤笑一声,随即又眯起眼睛盯着严邵庆,“圣上对你...可有提及?”
这才是核心!
严世蕃要知道皇帝对严邵庆在此案中的表现是欣赏还是猜忌。
严邵庆心念电转定模糊处理:“圣上旨意皆是对陆都督、黄公公所下,命我等协查。孩儿只是办差之人,未得圣上单独召见或训示。不过...黄公公私下曾言,圣上对案卷清晰、追赃得力颇为满意。”
严邵庆再次把焦点引向陆炳、黄锦,自己只是办差之人而已,并未入圣上的眼。
良久,严世蕃才缓缓开口语气似乎淡了些:
“算你还有点分寸!记住,宫里的事,水深得很!这次是你运气好,捅了马蜂窝没被蜇死,还让圣上得了实惠。下次再敢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泼天大祸,老子第一个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出去顶罪!”
“是,爹。孩儿谨记。”
严邵庆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心里盘算着:“汇报完了,该放我走了吧…”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严世蕃又端起那口凉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语气也变得不容商量:
“说点正经事。陆炳,陆都督,今日早朝后特意找过我了。”
严邵庆心里疑惑:“他找爹干嘛?难道查账查到什么边角料牵扯严家了?不对啊,刚才汇报时爹没提这茬……”
“陆都督对你小子……嗯,印象还不错。”严世蕃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丝奇特的弧度,像是满意。
“说你胆大心细,是个可造之材。正好,他府上有个闺女,叫陆芸汐,年纪嘛……跟你倒也般配。”
(注:大部分名字瞎编的不要纠结,有些资料太细了不想查,且看我一本正经儿的胡说八道就行^_^)
“啊——!”
严邵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脑子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加粗的、闪着红光的惊叹号:
“陆芸汐!
记忆中...严家是有与陆炳结亲没错,但关键做你陆炳女婿的是我二哥严邵庭,不是我啊!爹,口中的陆芸汐,那不会就是历史上二哥严邵庭的老婆吧?
就这么突然的,现在嫂子变自己媳妇了?这剧本不对啊!”
“爹…爹您说什么?”
严邵庆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 “陆都督…陆芸汐?这…孩儿才十一岁啊!而且二哥他…”
严邵庆下意识地想提严邵庭,这可是历史原配啊!你要说其他人也就罢了,父母之命从了就是!但这个...这个嫂子?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怎么能抢庭仔的媳妇呢~
“十一岁怎么了?”
严世蕃粗暴地打断他, 胖手一挥得意说道,
“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亲事都定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皆然! 陆炳是什么人?圣上的奶兄弟!锦衣卫指挥使!手握实权的天子近臣!他主动提亲,那是看得起你,看得起我们严家!这是天大的好事!”
严世蕃目光灼灼地盯着严邵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陆炳点名要的是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过几日,陆家会派人正式过礼。你给老子安分点,别整什么幺蛾子!听见没有?”
“至于庭儿?不急,徐阶那老东西倒是想把孙女嫁给庭儿,但他也配?老子和他称兄道弟,他竟敢想做老子的爹,想得美~”
严邵庆:…(⊙_⊙)…
严邵庆彻底石化在原地内心一片混乱:
“我勒个去!陆炳这个老狐狸和老爹政治联姻,没记错的话,陆炳好像有五个女儿呀,有嫁给成国公朱希忠嫡长子朱时泰的,也有嫁给徐阶儿子徐瑛的。
我去,这样算来满朝文武都是姻亲啊!谁特么的还再说我严党,严党的。你们都严党,全家都严党!”
严邵庆张了张小嘴想说孩儿年纪尚小,当以功名为重… 但看着严世蕃那副你敢说个不字试试的表情,以及那根随时可能再次扬起的鸡毛掸子…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嫂子就嫂子吧!
陆芸汐...历史上这好像是个…嗯…挺有主见的姑娘?这包办婚姻的枷锁,看来是套定了…爹这态度,反抗就是找打啊!”
最终,严邵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乖巧笑容,声音干涩地应道:
“是,爹。孩儿… 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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