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诵读青词？这理由透着股敷衍和古怪。
陛下何时需要臣子替他读青词了？
吕芳、黄锦，乃至翰林院那些专攻此道的词臣，哪个不行？为何偏偏是严邵庆？
严世蕃正要再问，却被严嵩反手抓住了手腕。
“扶我先回去，身子骨乏了。”
“好好好，回去，回去说。”
严世蕃搀住老父亲的胳膊，转向徐阶和袁炜拱手。
“二位阁老，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
徐阶微微颔首。
“严阁老保重身体。”
袁炜也忙道：“严阁老慢走。”
直到严家父子的身影消失，值房内只剩下徐阶和袁炜，以及几个屏息静立的中书、杂役。
袁炜轻咳一声，试探着开口。
“徐阁老，您看今日陛下究竟是何意？留下严邵庆，又提起盐政的话头……”
“陛下心意，岂是我等臣子能妄加揣测的？严郎中少年聪慧，陛下垂青，亦是常事。”
袁炜碰了个软钉子，心下讪讪，也知再问也问不出徐阁老的心思，便躬身告退。
值房里只剩下徐阶一人。
今日万寿宫一番交锋，表面看是严邵庆那小子被自己和马坤联手，用祖宗成法和朝局稳定给压了下去。
陛下最终也没有明确提出推翻盐政的说法，只是安排了几项补救的措施。
但徐阶心里没有半点轻松。
陛下为何单独留下严邵庆？这里面信号本身就极不寻常。
那严家小子今日在殿上看似被逼退，实则句句诛心，尤其是最后那党争的帽子，虽然被自己巧妙化解，却也在陛下心里埋了根刺。
但徐阶不在意！
在意的是陛下对盐政之弊显然听进去了，而且极为在意。
鄢懋卿弄回来的银子，虽暂时缓解了朝廷的饥渴，却也彻底暴露了盐政这个底下惊人的窟窿。
陛下尝到了甜头，又看清了漏洞，他能不动心思？
“看来该拉拢高肃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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