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陆铮回来了。
“皇上,”他跪地禀报,“臣查清了。断肠草是从回春堂流出的,掌柜王贵是周夫人的远房表弟。他供认,是周夫人让他准备的,说是……要毒老鼠。”
“毒老鼠?”皇帝冷笑,“毒老鼠用到宫里来了?”
“王贵还供出一件事,”陆铮继续道,“回春堂这些年来,一直暗中为雍王府供应药材。尤其是……炼制丹药所需的铅汞朱砂。”
铅汞朱砂,炼丹之物,也是……毒药原料。雍王府要这些做什么?
“继续说。”
“臣带人查了雍王府的丹房,发现里面确实有炼丹的痕迹。但更让臣在意的是……”陆铮顿了顿,“丹房的地下,有一个密室。密室里藏着……兵器甲胄,还有龙袍玉玺。”
龙袍玉玺!这是谋反的铁证!
皇帝猛地站起身:“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陆铮道,“臣已命人将物证全部封存,相关人员全部收押。另外,臣还查到,雍王生前,每月都会从回春堂购买大量药材,其中就有断肠草。”
每月都买断肠草……雍王要这么多毒药做什么?
“还有,”陆铮的声音更低了些,“臣审问了周文渊府上的管家,他说……周文渊与雍王,不仅仅是姻亲关系。他们……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同门师兄弟?皇帝瞳孔骤缩。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同门?”
“三十年前,周文渊与雍王曾一同拜在天机老人门下。”陆铮道,“天机老人精通风水占卜,奇门遁甲。周文渊学的是治国之术,雍王学的……是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原来如此!难怪雍王一直不服,难怪他一直觊觎皇位。他学的是帝王之术,却只能做个藩王,心中岂能甘心?
“天机老人现在何处?”
“二十年前就云游去了,不知所踪。”陆铮道,“但臣查到,天机老人在京城有一处道观,叫‘玄天观’。观主是他的弟子,道号玄真。”
玄天观……皇帝想起来了。那是京城香火最盛的道观,连太后——贵太妃生前都常去上香。难道……
“玄真与雍王可有来往?”
“有。”陆铮点头,“雍王每月都会去玄天观一趟,说是听经,实则是与玄真密谈。臣查了玄天观的账目,发现雍王每年捐给道观的香火钱,高达十万两。”
十万两!一个藩王,哪来这么多钱?
“钱从哪里来?”
“一部分是雍王封地的赋税,一部分是……”陆铮迟疑了一下,“是周文渊暗中转给他的。”
周文渊!果然是他!
皇帝一拳砸在御案上,案上的奏折跳了跳:“好,好得很!一个礼部尚书,一个藩王,一个道士,勾结在一起,图谋朕的江山!真是好得很!”
“皇上息怒。”林微连忙上前,“如今证据确凿,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帝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陆铮,玄真现在何处?”
“还在玄天观。臣已派人暗中监视,他跑不了。”
“不要打草惊蛇。”皇帝眼中闪过厉色,“朕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陆铮退下后,殿内又恢复了寂静。皇帝坐在御案后,手指轻叩桌面,眼神深邃。
“皇上,”林微轻声道,“玄真一个道士,为何要掺和这些事?”
“道士?”皇帝冷笑,“怕不是真道士。天机老人精通风水占卜,他的弟子,想必也学了这些。雍王与他勾结,怕是……想用些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林微心头一跳。想起皇后生前沉迷丹药,想起先帝也是服食丹药而亡……难道雍王也想用同样的方法,害死皇帝?
“皇上,”她急道,“那玄真会不会……”
“放心。”皇帝握住她的手,“朕不信这些。丹药也好,巫蛊也罢,都是人心作祟。只要朕心正,就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话虽如此,林微心中还是不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玄真若真懂些邪术,防不胜防。
正想着,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冯三娘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惨白:“皇上,娘娘,不好了……小皇子……小皇子出事了!”
宇文安?林微心头一震:“怎么回事?”
“小皇子……小皇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太医说是……是中毒!”
中毒!又是中毒!林微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皇帝扶住她,厉声道:“传太医!所有太医都给朕去永和宫!”
永和宫里,已经乱成一团。
宇文安被乳母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不停抽搐,口中不断吐出白沫,小脸已经发紫。孙太医正在施针,但效果甚微。
“怎么回事?”皇帝冲进来,声音冰冷如刀。
乳母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奴婢……奴婢不知道……小殿下刚才还好好的,吃了奶就睡了。醒来后……就这样了……”
“吃了什么奶?”林微急问,“除了奶,还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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