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一事：“贤妃最近有何动静？”
林微摇头：“自太庙回来后，她便称病不出，连太后……陈氏那边也未再去过。臣妾派人暗中留意，她宫中并无异常访客，也未见传递消息。倒是安分得有些……反常。”
安分得反常，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继续盯着。”宇文玺沉声道，“还有，将霁儿挪到朕的乾清宫偏殿来住，加派三倍可靠人手护卫。你近日也尽量少外出，一切小心。”
“臣妾明白。”林微郑重点头。她知道，真正的暴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当日下午，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因太庙被焚，悲痛过度，加之连日操劳，圣体违和，需静养数日。暂停早朝，一应政务暂由内阁协调处理，紧要军国大事方可直奏御前。
消息一出，朝野上下更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有人真心忧虑皇帝身体，有人暗中揣测局势，自然，也会有人……觉得机会来了。
夜色，再次笼罩京城。
而在遥远的江南，徐州城下，战鼓已然擂响。陆铮率领的三万京营精锐，星夜兼程，终于赶在叛军合围之前，冲入了摇摇欲坠的徐州城。赵德昌站在残破的城楼上，看着城外如蝗虫般蔓延的叛军营寨和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对刚刚抵达、浑身尘土的陆铮苦笑道：“陆将军，你我可要在这徐州城下，背水一战了。”
陆铮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目光如刀：“赵将军放心，皇上已洞察贼人奸计。这徐州，就是叛军的葬身之地！”
城外，叛军中军大船上，沈万三与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壮汉——漕帮帮主“翻江龙”并肩而立，眺望着徐州城头。
“朝廷援军到了。”“翻江龙”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沈万三则捻着胡须，阴冷一笑：“来了才好。主公说了，就是要在这徐州城下，将宇文玺的精锐，一口吃掉！传令下去，明日拂晓，全力攻城！”
“是！”
战争的阴云，在徐州上空，愈发浓重。而千里之外的京城，暗流之下的涌动，也即将浮出水面。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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