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亮，碧游村的薄雾还没散。
王昊站在暂住的院子里，看着眼前的几人，声音压得低却透着利落：“按计划行动，震球、宝宝去找修身炉，老孟去找陈朵，黑管去摸一下上根器的底细，张楚岚跟着马仙洪……”
几人都没多话，点了点头就分头行动。
王震球揣着笑，跟在冯宝宝身后出了院门，刚拐过一个拐角，就察觉到不对劲。
路边挑着水桶的大爷看见他们，脚步顿了顿，原本要打招呼的嘴又闭上了，扭头就往另一条路走；
墙根下坐着纳鞋底的大妈，眼神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立马低下头，手里的针线却乱了章法。
“啧，这排斥得也太明显了。”王震球摸了摸下巴，转眼就换上一副热络的笑，看见不远处有个大叔正蹲在门口择菜，筐里的青菜还沾着露水，他立马凑了过去，“叔，您这菜看着就新鲜，早上刚从地里薅的吧？”
那大叔愣了愣，抬头看见王震球俊朗的脸，又听他喊得亲热，紧绷的脸稍微松了点，“嗯，刚摘的，新鲜。”
“那可不，您这手艺，种出来的菜肯定好吃。”王震球顺势蹲在旁边，帮着捡了片黄叶子，“对了叔，我们俩是刚来村里的，想跟您打听打听，最近村里有没有啥新鲜事啊？比如来了啥外人，或者有啥特别的地方？”
大叔手里的动作没停，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新鲜事嘛……前几天倒来了俩年轻人，一个穿得跟道士似的，梳着发髻。另一个看着普通。俩人在村里待了两天，后来一个走了，一个留下了，现在村里人都叫他‘新大师’，说他会算命，算得可准了。”
王震球眼睛一亮，刚想再问，就看见冯宝宝往村西头的方向走了，他跟大叔道了谢，赶紧追了上去。
另一边的冯宝宝没跟村民套近乎，她看见村边的田地里，几个村民正弯着腰薅草，太阳刚出来，露水把裤脚都打湿了，有人还扛着沉甸甸的水桶往地里送。
她没说话，直接走到田埂边，撸起袖子就下了地，伸手抓住一把杂草，手腕一使劲就拔了出来，动作又快又稳，比村里常干活的大婶都利索。
“丫头，你这是干啥？”一个扛着水桶的大婶吓了一跳，赶紧喊她，“这地里有露水，别弄脏了衣服！”
冯宝宝抬起头，脸上沾了点泥，却没在意，“没事，我帮你们薅。”
说着，又弯腰拔了一把草。大婶看她实在，不像坏人，也就没再拦着，自己先去浇水了。
等薅完半亩地的草，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冯宝宝直起身，额头上全是汗。
刚才那大婶递过来一块毛巾，笑着说：“丫头，歇会儿吧，看你累的。”
冯宝宝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大婶又拉着她往田埂上坐，压低声音叮嘱：
“丫头，不是婶子多嘴，你们刚来村里，有些地方可别乱闯。就村东头那片老宅子，俺们平时都绕着走，教育娃的时候都说‘再闹就把你丢去老宅子’——那地方邪乎得很，听说四周总有人守着，长得怪吓人的，进去了就出不来！”
冯宝宝心里记了下来，等跟王震球汇合的时候，把大婶的话原原本本说了。
王震球摸着下巴琢磨：“邪乎地方，还有人守着……十有八九就是放修身炉的地儿！走，咱们去村东头看看。”
俩人往村东头走，越靠近那片老宅子，路上的村民就越少，最后干脆看不见人影了。
远远地，他们就看见那片老宅子的围墙特别高，墙头上还爬满了藤蔓，隐约能看见几个身影在围墙外走动——那些人影穿着统一的衣服，脸上像是蒙着东西，身形看着特别怪异，正是马仙洪的“如花”。
“果然是这儿！”王震球压低声音，“你看那些东西守得这么严，里面肯定有问题。”
冯宝宝点了点头，俩人没敢靠太近，确认了大致位置，就悄悄退了回去。
其实这事儿在村里不算秘密，之前马仙洪在碧游村说一不二，建修身炉的时候压根没藏着掖着，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在老宅子搞“大工程”。
再加上马仙洪给每个村民都发了护身法器，那法器能挡小灾小祸，村民们得了好处，对他的事都举双手支持，就算觉得老宅子不对劲，也没人敢多问，更没人敢靠近。
也正因如此，王震球和冯宝宝没费多大劲，就把修身炉的大致位置摸得明明白白。
与此同时，王昊已经找到了诸葛青的住处。
马仙洪对诸葛青挺重视，给了他一间单独的小院，院里种着几棵桂花树，屋里还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诸葛青正在院里泡茶，看见王昊进来，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招呼：“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去苗疆找原始蛊了吗？”
王昊走到石桌旁坐下，接过诸葛青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香醇厚，他咂了咂嘴：“原始蛊在碧游村，我能不来？”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诸葛青脸上——这家伙眼底全是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眉头还皱着，明显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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