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从纳森王处返回议事大殿,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殿外的风声。
他拾级而上,停在石阶顶端站定,目光扫过下方列阵而立的纳森九卫,声音沉稳如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日召你们来,有两件事宣告。其一,我将在三日内离开纳森岛;其二,纳森王位已正式归还于纳森王。”
话音刚落,望月悟率先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深色和服的下摆扫过殿内冰凉的石砖,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属下无论何时,皆尊崇王的一切命令。您若要走,属下愿随您同行;您若要留,属下便守在您身侧,绝无二话。”他抬头时眼神锐利如刃,全然以王昊的意志为唯一准则,没有丝毫动摇。
卡伦收起手中的骨笛,指尖萦绕的淡黑色气息悄然消散,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里却藏着几分早有预料的淡然:“当初王接下王位时,我便知道您不是会困在纳森岛的人。您的目光从来不止于这座孤岛,如今既然做了决定,我没意见,只等您与初代王交接后续的权限事宜。”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了攥,心里暗叹这一天来得还是比预想中快。
阿方索随即点头,掌心浮起细碎的暖黄色光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坚定:“我对旧王确实有旧情,也感念您这些天为纳森岛平定内乱、抵御外敌的付出。您的选择必然有您的道理,我会留下配合王位交接,守好纳森岛的防线。”只是那光粒闪烁的频率,比平日快了几分,泄露了他心底的不舍。
马塞洛将装有炼金药剂的金属瓶小心翼翼揣回怀中,指腹摩挲着瓶身的纹路,脸上满是郑重,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感慨:“其实我们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您本就不属于这里,早晚要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您放心,离岛前我会把岛防的炼金阵再加固三遍,绝不会让人有机可乘。”他低头整理衣襟的瞬间,眼底的怅然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埃丽卡指尖的空间领域一闪而逝,如水面涟漪般漾开又迅速消散,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应道:“我也留下,等初代王归位后,再彻底梳理外域通道的防护结界,不会让之前的乱局重演。”
贝斯迪亚、安东尼等人也相继颔首,脸上或平静或严肃。
他们既对纳森王有旧日情谊,也清楚王昊的志向从不在此,强行挽留不过是徒劳,这份心思,只在心里悄悄盘旋。
唯有以利亚攥紧手中的炼金枪,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因情绪激动微微颤抖:“王!您就算要走,也该等岛防彻底稳固再说!现在结界还没补全,‘贝希摩斯’的人在暗处盯着,随时可能再次进攻,您这时候离开,实在太冒险了!”
他往前踏出半步,脸上满是焦急与不甘,却终究没有再强行阻拦。
他比谁都清楚,这位临时纳森王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便绝不会更改,再多争辩也无用,只能把担忧憋在心里。
伊莲娜站在一旁,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藏着的白色羽毛,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眼神里却满是纠结:“我……我还是觉得不妥。您这几天为纳森岛平定内乱、处理外敌余孽,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哪怕多留半个月,等局势更稳些也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见其余人都已认可决定,最终也只能垂下眼,没再继续劝说。
王昊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放缓了语气安抚:“我知道你们担心岛防。离岛前,我会亲自处理好神树。我会在不伤害它本源的前提下,封住它向外溢散的特殊能量,让它对各大势力失去争夺的价值。而且纳森王很快就会归位,有她坐镇,纳森岛不会陷入险境。”
“什么?”马塞洛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作为纳森岛顶尖的炼金术士,他曾无数次围绕神树研究,却始终想不出“不伤及本源又能削弱其吸引力”的办法。
他往前凑了两步,脸上满是急切,语气难掩激动:“王,处理神树的时候,我能在一旁旁观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您的手段,哪怕只学个皮毛,对加固岛防也有帮助。”
话音刚落,安东尼、埃丽卡等人也纷纷附和,脸上或期待或好奇,就连之前忧心忡忡的以利亚,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光亮。
神树对纳森人而言意义非凡,他们既想确认神树安全,也好奇王昊究竟有何办法,能做到连顶尖术士都束手无策的事,这份迫切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王昊却缓缓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语气坚定:“处理神树需绝对安静,不能有外界能量干扰,这次只能我一人前往。”
众人对这个决定顿时生出疑虑,以利亚刚要开口争辩,却被王昊的眼神制止。
他们虽心有不甘,心里把各种担忧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但终究还是勉强答应。
一方面,碍于王昊的实力,在场众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他想对神树做什么,他们也无法阻拦,只能选择相信;
另一方面,他们都是纳森卫,与神树有着特殊的感应,只要神树状态有半分变化,在议事大殿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倒不必担心意外,这份自我安慰,让他们心中的不满渐渐褪去。
更何况,之前李维强行取走神树核心组织的事,还深深印在众人心里。虽那次行动未对神树造成本质伤害,但“取走核心”本身,对纳森卫而言已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而李维取走核心后必然会进行研究,对视神树为信仰的纳森人来说,更是亵渎神明的行为。
有过这样的教训,他们本就对“外人靠近神树”格外警惕,王昊选择独自处理,反倒让他们多了几分隐秘的安心。
实际上不等傍晚,王昊直接一个空间传送来到了神树树下。
王昊并没有对纳森王和纳森卫说实话。
他确实要处理神树,但这个过程比他给纳森王说的那个过程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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