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张楚岚摇了摇头,把手里攥皱的橘子皮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竹篮,“涂君房的三尸术本就邪性,之前靠三尸伤了不少人,现在加上吕良的双全手,既能篡改记忆,又能修复肉体,这俩人要是真联手搞事,咱们想从吕良那儿突破的计划,难度得翻倍。我们之所以急着找柳家合作,也是怕这俩人事先动手,到时候咱们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柳研研在旁边端着茶过来,听见这话也皱起了眉,把茶杯轻轻放在王昊面前:“我昨天问过族里的老人,他们说最近湘西确实出现了些异常情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俩人干的。”
冯宝宝这时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橘子皮碎屑,声音还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调子,却精准点出关键:“找柳家,除了防涂君房,也能借他们的路子查吕良。柳家在湘西待了三代,山里的山寨、镇上的铺子都有他们的人,眼线比我们多,查起来更快。”
张楚岚点头附和,指尖敲了敲桌面:“对,这就是我们留在柳家的主要目的——一边等老族长松口合作,毕竟跟我们联手,等于变相跟全性结仇,老族长得掂量掂量;一边让柳家的人帮着盯吕良和涂君房的动向,只要他们敢在湘西露面,不管是养尸还是找别的东西,咱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木杖敲击青石板的“笃笃”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节奏。
柳研研回头一看,立刻笑着站起身:“爷爷!您怎么过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家老族长柳青山缓步走进来。
深灰对襟长衫的衣角扫过门槛,没沾半点尘土,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那根嵌着铜头的木杖,每落一步都带着沉稳的力道。
他本是听说院里来了客人,随意过来看看,目光扫过张楚岚和冯宝宝时还带着几分温和,可落在王昊身上时,眼神忽然顿住,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这位是?”
“爷爷,这是王昊!”柳研研赶紧上前挽住老人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之前跟我一起出过任务,身手好得很,今天刚从纳森岛回来,专门找楚岚哥他们的!”
柳青山没接话,视线在王昊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才径直走到堂屋门口的石凳上坐下。
他指腹摩挲着木杖上的纹路,没急着开口,堂院里只剩檐角铜铃的轻响,直到片刻后,才抬眼看向张楚岚,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张楚岚,你们想借柳家的力量对付涂君房,还想让我们帮着查吕良,这事我本还在跟长老们合计。”
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回王昊身上,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不过今天见了这位小兄弟,我倒有个临时想法——要合作也可以,但得先让我跟他好好聊聊,看看他是不是能跟你们一起扛事。”
王昊心里一凛,没想到老族长会突然提这个要求,却也不含糊,立刻站起身:“老族长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如实回答。”
柳青山微微颔首,手指在木杖上轻轻敲了敲,直奔主题:“我刚听研研说,你跟楚岚他们是一路人,之前也跟吕良打过交道?那你觉得,他现在跟涂君房混在一起,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真到了对上的时候,你能下得了手吗?”
这话问得直接,张楚岚和柳研研都屏住了呼吸,连冯宝宝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王昊身上。
王昊攥了攥拳,眼神没丝毫犹豫,语气坚定:“我跟吕良没什么交情,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要是真跟涂君房一起害人,别说是他,就是换成任何人,我都不会手软。”
柳青山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里的审视渐渐淡去,忽然笑了,手里的木杖在地上敲了敲:“好,够干脆,是个能担事的。既然这样,柳家就跟你们搭这个线。明天我就让人带你们去那些出现异常的村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涂君房的线索。”
张楚岚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抱拳:“多谢老族长!”
柳青山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叮嘱:“先别急着谢,涂君房的三尸术可没那么好对付,你们今晚好好歇着,明天可得做好准备。”
说罢站起身,对柳研研道,“你去安排下,给王昊收拾出一间客房,再让厨房多做两个菜,人家刚从纳森岛回来,肯定没吃好。”
柳研研笑着应了声,拉着王昊就往客房走,嘴里还念叨着:“我就说爷爷眼光准!他肯定是见你看着靠谱,才临时松口的,之前跟长老们开会,还说要再观察两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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