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从档案室出发,冯宝宝则从宿舍赶来,两人朝着同一栋审讯楼快步走去。
方才手机震动,张楚岚发来简讯说中间人那边已有松动,这让王昊心里悬着的石头稍稍落地,可指尖划过屏幕时,又忍不住琢磨。
这能让中间人松口的线索,恐怕牵扯着更复杂的隐情。
而此刻,左侧审讯室里的攻心战,正卡在最关键的节点。
白炽灯的光像没有温度的刀锋,直直劈在中间人的脸上。
他被铁铐锁在金属椅上,后背的灰衬衫早被冷汗浸出深色印子,头埋得几乎要抵住膝盖,双手攥着裤缝的力道之大,连指节都泛出青白色,细微的颤抖从手臂传到指尖,藏都藏不住。
张楚岚先开了口,指尖捏着张塑封照片,在审讯桌沿轻轻敲着,“嗒嗒”声慢得像倒计时,每一下都敲在中间人心尖上:“城南废弃工厂,你跟吕良递牛皮纸的画面,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他把照片推过去,画面里那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星纹银戒亮得刺眼,“帮人传这么重要的消息,总该知道背后是谁吧?别在这儿耗着。”
中间人肩膀猛地一颤,喉咙滚了滚,却还是低着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王震球晃着钢笔走过来,弯腰时背包拉链上的银铃轻响了一声,语气像拉家常般随意,字句却像针一样扎进去:“你不肯说,无非是怕被报复。但你想想,能知道野猪岭那种地图上都找不到的隐秘道坟位置,背后的人能是善茬?现在你落网了,他们第一个要清的‘麻烦’,就是你这个知道太多的跑腿的。”
这话让中间人的呼吸骤然停了半拍,肩膀抖得更明显了。
张楚岚趁机补了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我们查过你,女儿在城郊星光幼儿园上中班,每天下午四点放学。现在离四点还差半小时,你背后的人要是想找她麻烦,时间刚好够。”
“你们别碰我女儿!”中间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血丝,声音发颤,像快绷断的弦。
“我们不会碰,但你背后的人会不会,你说了不算。”王震球放缓语速,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底,语气里多了几分诱导,“不过我们能保她安全。西南分部的人已经在幼儿园门口守着了,比你背后那些只敢躲在暗处发号施令的人靠谱得多。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们,谁让你传的消息,哪个组织的?”
中间人盯着审讯桌的木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哑着嗓子开口:“是……是耀星社。我就是拿了点钱,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耀星社?”张楚岚眼神一凛,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这个组织的头目是谁?谁给你传的指令?”
中间人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泛白,眼里满是恐惧:“我不知道头目是谁。每次联系我的人都不一样,用的是一次性电话,打完就扔。他们只让我把标着道坟位置的牛皮纸给吕良,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王震球晃了晃钢笔,语气严肃了些,却还带着安抚:“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耀星社的人跟你对接时,没提过负责人的名字?或者代号、特征?你再想想,想起来不仅能保你安全,还能护你女儿周全,这才是实在的。”
中间人盯着桌角的水杯,看着里面晃动的水面,喉结滚了又滚,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压得极低:“有一次……有个联系人漏了嘴,说‘按社长的意思办’。我追问是谁,他只说社长姓曲,能‘让人忘了该忘的事’,再多的就不肯说了。”
“姓曲?能操控记忆?”张楚岚和王震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王震球立刻追问:“除了姓曲,还有别的吗?名字、长相,或者常去的地方?”
中间人急忙摇头,双手攥得更紧,声音里带着哀求:“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王昊和冯宝宝走了进来。
刚听到“姓曲”“操控记忆”“耀星社”几个词,王昊就停下脚步,眼神沉了下来:“耀星社?之前只在零散情报里见过,没想到野猪岭的事跟他们有关。那个姓曲的社长,叫什么名字?”
张楚岚连忙递过笔录,语气凝重:“中间人只知道姓曲,还说她能操控记忆。刚才追问时,他想起联系人提过‘曲彤社长’,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曲彤。”王昊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笔录上“操控记忆”几个字上轻轻点了点,眼神里多了几分思索,“之前碧游村事件里,不少人记忆被篡改,当时没查到源头,现在看来,恐怕跟她脱不了关系。”
王震球在一旁补充:“虽然中间人没见过曲彤,也没实质证据,但至少挖出了‘耀星社’和‘曲彤’,比之前对着空线索瞎查强多了。”
王昊点点头,把笔录折好放进兜里,语气坚定:“我现在就把‘耀星社’‘曲彤’的信息,还有之前查到的道坟细节,一起发给哪都通总部。上次审涂君房已经摸清了道坟的底,这次加上曲彤的线索,得等总部讨论后再定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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