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王昊静心梳理自身能力,因果干涉、大罗洞观、通天篆、五大神藏、龙脉之力……一一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却微微蹙眉。
他唯一能与时空扯上关联的,只有道宫三我,可这三我不受自身控制,对眼下的处境毫无助益。除却三我,他再无其他时空系能力,更遑论时间穿越这种高门槛的神通。
想回到现代,唯有一个笨办法——顺流而下,一直活下去,直到活到现代。
念及此,王昊动用了一个被遗忘许久的能力:生命感知。这是他初入修行之路便获得的神异,能窥探自身寿元。
神念沉入丹田,掠过玉色金丹,探入性命本源深处。片刻后,他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自身寿元约有千年,远超现世其他异人,可于眼下而言,这点寿元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距离现代,还有足足一万多年的光阴。
但得知寿元后,王昊未有半分慌张,反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底光芒愈发炽热。
毕竟他修行未满十年,便已触摸到羽化门槛,千年寿元,足够他在这灵气充沛的时代,将道基打磨得愈发坚实,让道宫神藏蜕变升华,成就更高境界。
千年时光,他的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斩获更多寿元。及至寿与天齐、与日月同辉,别说一万五千年,便是百万年、千万年,他也能从容走过,亲眼见证人类文明火种点燃,看朝代更迭、岁月变迁,最终踏过时光长河,重返现代。
王昊心情大好,抬手轻抚灌灌的头顶,放了这只先天异种一条生路。
灌灌发出一声清脆鸣叫,振翅飞入密林,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他一眼,淡金色光晕在林间一闪而逝。
王昊站起身,望向昆仑山脉的方向,深吸一口精纯灵气,丹田内的玉色金丹轻轻震颤,发出一阵嗡鸣,仿佛在回应这片天地的召唤。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昆仑山掠去,步伐坚定,目光如炬。
他想去昆仑山,不仅因昆仑自古流传诸多神话传说,或许能寻得助益修为的机缘;更重要的是,方才梳理能力时,他想起了阵字秘,也忆起当年对昆仑的那份异样预感。
当初王昊在哀牢山完善阵字秘,习得纳天下气局于一身的法门,那时便想着去各大名山参悟气局,而提起名山,第一个浮现在心头的,便是久负盛名的神山昆仑。可就在心念触及昆仑的刹那,他突然心血来潮,灵觉疯狂示警,冥冥中似有声音告诫:昆仑有大恐怖,绝不能去。
彼时的王昊顺从了这份直觉,放弃了前往昆仑参悟气局的打算。但此刻,昆仑山就在眼前,自身修为早已今非昔比,灵觉也未再发出半点警告。王昊心念一动,决意一探究竟,看看当年让他望而却步的大恐怖,究竟是昆仑本身,还是藏于山中的其他存在。
流光破空,不过数分钟,王昊便抵达昆仑山脉脚下。
他并未急于登山,而是站定身形,双目微阖后骤然睁开,火眼金睛运转至极致,赤金色流光在瞳孔中飞速流转。
刹那间,眼前的昆仑山脉褪去了寻常的巍峨苍茫,显露出截然不同的神异气象。他的视线不局限于某一座峰峦、某一道峡谷,而是俯瞰整座昆仑的山势气局脉络。
只见昆仑山脉如一条自西向东蛰伏的巨龙:主脉为龙身,横贯千里,脊背是连绵起伏的雪峰,每一道雪峰的隆起与凹陷,皆暗合天地阴阳消长之理;南北两侧的支脉如龙须蔓延,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气网,将周遭戈壁、草原、绿洲尽数囊括,源源不断吸纳四方地气;三座并立的主峰则是龙首,昂首向天,吞吐高空流云清气,形成一道天然的吐纳循环。
火眼金睛穿透地表,王昊能清晰看到:昆仑山体之下,数条暗河如巨龙血脉蜿蜒流淌,河水裹挟地底矿物精气,滋养着整座山脉的灵韵;岩层之间,天然裂隙如经络纵横交错,与地表山势呼应,构成一道道无形的气脉枢纽。
这些枢纽相互勾连,无需人力雕琢,便自成一道笼罩千里的天地大阵——阵基是昆仑的嶙峋山石,阵眼是主峰之巅的风口,阵引是四季流转的风雪,连山间鸟兽走兽、草木枯荣,都是这大阵自主运转的一部分。
山间云雾不再是游离水汽,而是顺着山势气局走向流动,在龙脊雪峰处凝聚,在龙须支脉处消散,如同大阵运转时泛起的气浪;崖壁灵草并非杂乱生长,而是精准扎根在气脉枢纽节点,吸收最精纯的地气精华;甚至山间罡风,也循着山势起伏呼啸,带着独特韵律,竟是这天地大阵自主运转的嗡鸣。
王昊屏息凝神,心神全然沉浸其中,一边以火眼金睛洞察昆仑气局的每一处玄妙,一边催动阵字秘,将自身气局与之对照,指尖不自觉掐出一道道玄奥阵诀。
观主脉龙身的阴阳起伏,他察觉自身道宫五神藏运转过于刚直,肝木神藏生机勃发有余,却缺了肺金神藏的肃杀制衡。当即心念一动,引一缕昆仑气入体,调和五行,让木气生发之时暗含金气收敛之意,使得五神藏流转如昆仑雪峰的四季更迭,生生不息又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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