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看向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温暖而治愈，瞬间驱散了林凡心中不少的紧张感。
“不必拘礼，唤我女娲即可。”她柔声道，并未嫌弃那把廉价的塑料椅子，优雅地坐了下来，姿态自然流畅，仿佛坐在什么九天莲台之上。“此番贸然来访，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林凡连连摆手，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偷偷瞄了一眼墙角的通天，又看了看面前这位疑似“人类始祖”的女子，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从昨晚开始，就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测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师妹如何寻至此地？”通天闭着眼睛，突然开口问道，打断了林凡的胡思乱想。
女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轻声道：“吾自浑噩中苏醒，便觉此界法则迥异，灵气几近于无，神识亦受极大压制。然，冥冥之中，似有牵引……加之，感应到师兄残留于此方天地的一丝微弱剑意，方才寻迹而来。”
她顿了顿，看向通天，眼神关切：“师兄似乎……损耗极大？”
通天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天道剧变，跨界之损，非比寻常。吾如今，与凡俗无异。”
女娲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她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造化神通、补天功德，在此界几乎被压制到冰点，只能凭借圣人本质维持着最基本的形态，以及一些微乎其微的感应。
两人的对话，用的是林凡能听懂的现代语言，但其中的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
跨界之损？天道剧变？残留剑意？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不断冲击着他试图坚守的“科学解释”防线。
他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个……冒昧问一下，你们……真的……是神话里的那位……通天教主和女娲娘娘？”
问出这句话，林凡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紧紧盯着女娲，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娲转过头，看向林凡，眼神清澈而坦诚，没有丝毫闪烁。她轻轻点了点头：“若你所知神话无差，那便是我与师兄。”
轰——！
尽管早有猜测，但当这石破天惊的答案被当事人亲口证实时，林凡还是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真的……是真的！
神话照进了现实！洪荒圣人落在了他家！
他瘫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墙角的通天，感觉自己需要吸氧。
世界观，彻底碎裂，重组不能。
看着他这副模样，女娲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温声道：“此事于你而言，确实难以接受。然，此乃事实。洪荒……已非乐土，我等亦是不得已，流落此界。”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林凡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相不相信，而是……以后怎么办？
家里已经有一个通天教主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女娲娘娘？
他这个小小的出租屋，何德何能，竟然成了两位洪荒圣人的临时避难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那……女娲……娘娘，”林凡艰难地改变了称呼，“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女娲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与她身份不符的、略带茫然的柔和表情：“初临此界，万物皆新，尚需时日了解。目前……暂无去处。”
得。
林凡心里哀叹一声。得，看来又要多一张嘴了。
他看着女娲那温婉绝伦的面容，以及眼神中那抹对陌生世界的不确定，心里那点可怜的社畜同情心又开始泛滥。总不能把人类始祖赶出去睡大街吧？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如果您不嫌弃我这里简陋，也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下。就是……条件比较差，可能要委屈您了。”
女娲闻言，眼眸微微一亮，那是一种找到了暂时安身之所的安心。她再次对着林凡，郑重地行了一礼：“如此，便叨扰了。多谢你，人族后辈。”
又被感谢了……林凡感觉有点承受不起。他赶紧摆手：“别别别，您别这么客气，叫我林凡就行。”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又开始为住宿问题发愁。让女娲娘娘打地铺？这比让通天教主打地铺还要罪过一万倍吧？
似乎看出了林凡的为难，女娲轻轻抬手，指向房间那个小小的、空着的角落（之前堆放了一些杂物，被林凡临时收拾了一下）。
“吾于此静坐即可。”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天地为庐，亦是修行。”
说着，她起身走到那个角落，姿态优雅地席地而坐，长裙铺散开来，如同盛开的莲花。她闭上双眼，周身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充满生机的气息开始流转，与通天那锐利冰冷的剑意截然不同，让这狭小逼仄的房间，仿佛都变得清新安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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