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繁星,与天际稀疏的星辰遥相呼应。林凡的出租屋内,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窗台上,“息壤”塑像散发着温润祥和的道韵,与女娲新近捏制的几只灵动粘土小兽气息交融,让这方狭小的空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灵性。
林凡盘膝坐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正尝试进入《上清静心咒》的修炼状态。有了之前引动那一丝“先天一炁”的玄妙体验,他修炼的热情空前高涨。虽然之后几次尝试都未能再次捕捉到那万物本源的气息,但每次入静,都能感觉到神魂得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滋养,精神愈发清明,五感也似乎敏锐了些许。
在他身旁不远处,通天教主依旧稳如磐石地坐在他的瑜伽垫上。但他并非在单纯调息,而是将一部分心神沉入了体内那深藏的无上剑意本源之中。自从那日眸中剑光惊退混混,又凭借超凡推演在金融市场小试牛刀后,他似乎找到了一条在这个“绝灵之地”主动作为的路径。无法吸收灵气,便打磨意志,凝练剑心。他如同一位最耐心的匠人,以自身圣魂为锤,一遍遍地锤炼着那被天地规则死死压制、却依旧桀骜不屈的剑道真意,试图在这铁板一块的规则壁垒上,凿出一丝属于他自己的缝隙。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锐利气息,比之初来时,似乎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女娲则坐在窗边的桌子旁,面前铺开着林凡新买来的、质地更好的宣纸和一套品质尚可的毛笔与墨锭。她没有再用铅笔素描,而是尝试起了此界传统的笔墨之道。素手轻执狼毫,蘸取浓墨,却并未急于落笔。她闭目凝神片刻,似乎在回忆,在感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澄澈空明,仿佛倒映着天地初开时的景象。笔尖落下,如蜻蜓点水,又如灵蛇游走,寥寥数笔,一座苍茫巍峨、气势磅礴的山岳轮廓便跃然纸上。那山岳并非现实中任何名山的写生,却蕴含着一种“承天载物”、“万古不易”的厚重道韵,仿佛是她记忆中不周山的一缕残影,又似她心中对“大地”概念的理解具现。画作并未完成,但她停笔的瞬间,整张宣纸都似乎沉重了几分,隐隐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安神宁的气息。
小小的出租屋,三人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却又气息相连,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卷。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特定频率的电子干扰声,如同蚊蚋般,从窗外渗透进来。这声音凡人几乎无法察觉,但对于感知远超常人的存在而言,却清晰得如同擂鼓。
几乎是同时,通天和女娲同时睁开了眼睛。
通天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周身那内敛的剑意如同被惊扰的深渊,泛起一丝冰冷的涟漪。他抬眼望向窗外某个方向,那里正对着对面楼栋一个长期拉紧窗帘的窗户——官方监控点之一。
女娲则微微蹙眉,她放下手中的毛笔,那未完成的《不周山意图》上的道韵也随之缓缓内敛。她能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干扰信号中,带着一种明显的试探意味,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精准的能量波动扫描,目标直指她之前塑造的那些蕴含道韵的粘土塑像,尤其是窗台上的“息壤”!
“哼,聒噪。”通天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接二连三的试探感到不悦。他并指如剑,并未指向窗外,而是对着屋内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无形无质、却凌厉无比的意念之剑悄然斩出!并非斩向物质,而是斩向那弥漫进来的特定频率波动!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仿佛气泡破裂的轻响在房间内回荡。那令人不适的电子干扰声瞬间消失,窗外重新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寂静。对面楼栋的监控点内,一台正在运行的特殊频段能量探测仪屏幕上,数据流猛地一乱,随即跳出了一连串的乱码和错误提示,探头瞬间过载冒起了青烟。操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上报。
陈静很快收到了消息,看着屏幕上“设备疑似遭受未知高强度意念干扰损毁”的报告,她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果然,这种程度的试探,立刻引来了对方的反击。她下令:“暂停所有主动探测行为,保持基础光学和声学监控即可。不要再激怒他们。”
出租屋内,林凡也被那瞬间的异样感和通天那无声的一“剑”惊醒,从修炼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疑惑地看向通天和女娲:“前辈,刚才……”
“无事,些许蚊蝇窥视,已驱散。”通天淡淡说道,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女娲也对他温和一笑:“不必担心,继续你的修炼即可。”
林凡见两位圣人都如此淡定,便也放下心来,心中对通天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知。隔着这么远,不动声色就能让官方的精密仪器失灵,这手段简直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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