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凑过来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尤其是看到严守仁当年的反对意见时,更是气得一拍大腿:“看看!看看!此间亦有明眼人!可惜人微言轻!那些蠢材,若是早听此人之言,何至于今日手忙脚乱,行此敷衍之事!”
他又看到那加固方案,更是嗤之以鼻:“胡闹!简直是胡闹!如此加固,如同给一个内腑重伤之人贴上一张膏药!水之力无孔不入,这般蛮干,只会改变局部流场,加速其他部位的破坏!”
通天教主不知何时也溜达了下来,站在沙发后面看着屏幕,啧啧有声:“凡人之争,亦是趣事。不过这堤坝,看着确实别扭。”他这次倒是难得地和共工站在了同一战线。
老子缓缓品了口茶,道:“既如此,共工道友,你待如何?依旧要去一拳轰塌了事?”
共工张了张嘴,没说话。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他也冷静了些,知道直接去拆是不行的,因果太大,而且……确实有点莽撞。但他看着屏幕上那岌岌可危的堤坝,以及新闻报道里正在转移的群众,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难受。就像是一个顶级的工匠,看到一件粗制滥造、随时可能伤人的作品摆在眼前,却被告知不能去碰,那种感觉,抓心挠肝。
林凡看着共工那副坐立难安、浑身不得劲的样子,又看了看老子平静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共工大神,”林凡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既然觉得现在的加固方案不行,那……您能不能提出一个更好的、更有效的方案?”
“嗯?”共工一愣,看向林凡。
老子眼中也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
林凡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把您认为正确的、符合‘水道’的加固或者……或者说改造方案提出来。我们可以想办法,匿名提供给那些防汛专家,或者……或者直接提供给那位曾经提出反对意见的严守仁老先生?如果他们能采纳,岂不是既解决了问题,又避免了您亲自出手引发的麻烦?”
这就好比不能让一位国手直接上街给人动手术,但可以让他出具治疗方案一样。
共工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习惯了用力量解决问题,这种迂回的、需要“动脑子”的方式,让他有些陌生。但不得不说,林凡这个提议,似乎……有点意思?
“某之方案……”共工沉吟道,“自然比那些蠢材的强上百倍!只是,此世材料、工艺,与洪荒不同,某需斟酌……”
“无妨。”老子开口道,“你可将原理道出,至于如何以此世手段实现,可集思广益。小林于此世熟悉,或可协助转化。”
通天教主也来了兴致,插嘴道:“哦?共工要开班授课,讲授水道至理了?这倒是新鲜!本座亦可旁听,看看你这水神是否名副其实。”语气依旧带着调侃,但更多是好奇。
共工瞪了通天一眼,但这次没发火。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新的挑战吸引了。如何用凡人的语言和可实现的工程技术,来阐述他心中的“水道”,来挽救那座他看着“不顺眼”却又关乎无数生灵的堤坝?
这比他单纯地去砸掉堤坝,似乎更有难度,也……更有意思。
“好!”共工猛地一拍茶几(这次记得收了力,只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某便试试!让你们,也让此世凡人,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水利’!”
他身上的怒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和昂扬的斗志。他不再看那糟心的新闻,而是大手一挥:“小林,取纸笔来!要大张的!再找些此世水利工程的书籍图册给某参考!”
林凡看着瞬间化身为“学术型”水神的共工,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好嘞!马上!”
他心中暗松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而且好像……还打开了共工大神的某个新开关?
只是,看着共工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林凡又隐隐有些担忧:这位爷提出的“符合水道”的方案,该不会是需要调动山川地脉、引动九天弱水那种级别的吧?那估计严守仁老先生看了,得当场吓晕过去……
别墅里的氛围,从之前的剑拔弩张,变得有些……诡异的热火朝天起来。共工伏在客厅的大茶几上,对着林凡找来的大幅白纸和工程制图手册写写画画,时而凝神思考,时而激动地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此处当引,不可堵……”“水势至此,需分流削弱其锋……”“根基!根基必须重塑!”
老子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瞥一下共工的“大作”,不置可否。
通天教主果然搬了个凳子坐在不远处,名义上是“监督”,实际上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发表点“高见”:“共工,你这线条画得歪歪扭扭,有失水准啊!”“此处为何不布个‘九曲黄河阵’的简化版?虽无灵气,依形而设,亦有效用。”气得共工几次想扔笔。
女娲和句芒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下来。女娲看了几眼共工那抽象派与写实派结合的图纸,评价了一句“缺乏美感”,便不再关注。句芒则对共工方案中提到的利用特定植物根系加固堤岸的部分产生了兴趣,两人就“何种灵植(或凡间植物)根系最具韧性且亲水性”展开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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