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祖巫那庞大如山岳的真身倒飞出去,砸碎千里山脉的轰鸣尚未平息,空气中残留的祖巫血气与黑色闪电侵蚀的焦糊气味混合,散发出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悲壮与惨烈。
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陈静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渗出却浑然不觉。张伟瘫坐在椅子上,眼镜滑到鼻尖,呆呆望着屏幕上那依旧在缓慢撕扯太极图清光、散发着令灵魂冻结气息的恐怖巨爪。连……连祖巫都挡不住一击?那是什么怪物?
学员们透过防御阵法的光幕看到天际景象,一个个如遭雷击,士气瞬间跌落谷底。石猛刚把一头魔将的脑袋砸碎,抬头望天,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滚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王锋长剑低垂,剑尖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差距时,剑心遭受的剧烈冲击。
太平洋上空,太上老君万丈法相依旧稳立,太极图阴阳鱼疯狂旋转,清光道韵如同最坚韧的丝网,死死缠住那只巨爪,阻止其完全探入,并全力修复被撕裂的缺口。但任谁都看得出,老君承受的压力巨大,法相光芒不如最初凝实,与巨爪的角力陷入艰难的僵持。
巨爪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惨白邪眼闪烁着戏谑、残忍与贪婪的光芒,仿佛在欣赏此界生灵的绝望。爪尖的五团微型黑洞缓缓旋转,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吸扯与湮灭之力,将太极图清光一点点吞噬、抵消。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清越、冰冷、却又带着斩断一切犹豫与恐惧的剑鸣,突兀地响起,压过了战场上所有嘈杂,甚至短暂盖过了巨爪散发的邪恶嗡鸣。
这声剑鸣并非来自实物,而是直接响彻在天地规则层面,响彻在每个拥有“锋锐”、“决断”、“破灭”概念存在的感知中。
撒哈拉上空,那道横贯天际的暗红裂隙旁,一直静立如同雕塑的通天教主,缓缓抬起了他一直紧握的手。
没有万丈法相,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他只是站在那里,黑袍在灼热扭曲的气流中纹丝不动,但整个人的“存在感”,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仿佛他本身,就已化作了一柄出鞘半寸、即将饮血的绝世凶剑!
他冰冷的眸子,穿透万里空间,牢牢锁定了太平洋上空那只正在与太极图角力的恐怖巨爪。眼神中没有共工暴怒,没有老君凝重,只有一种极致的、纯粹的、仿佛万古寒冰般的……杀意。
“诛。”
他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
东方天际,虚空撕裂,猩红如血的诛仙剑光再现!但这一次,剑光出现的瞬间,并非分立四方,而是直接化作一道血色洪流,冲向通天教主!
“戮。”
西方,死寂幽暗的戮仙剑光破空,融入血色洪流。
“陷。”
南方,变幻不定的陷仙剑光加入。
“绝。”
北方,苍白虚无的绝仙剑光归位。
四道绝世凶戾的剑光,并非布阵,而是在通天教主身前汇聚、交融!剑光彼此碰撞、缠绕、压缩,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铮鸣,最终化作一道凝练到极点、色彩混沌难辨、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末所有杀伐与破灭气息的……终极剑芒!
这道剑芒不大,甚至不及之前诛仙剑阵显化时任意一道剑光的十分之一,但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让远在万里外的林凡、让正在竭力维持太极图的老君、让刚从废墟中挣扎爬起的共工,都感到一阵心悸!
“以身……合剑?”女娲娘娘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通天教主没有回答。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对准了那道终极剑芒。下一刻,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毫无保留地……投入了剑芒之中!
“铮——!!!”
天地间响起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那道混沌色的终极剑芒猛地一颤,光芒内敛,形态却更加凝实,剑身之上,隐隐浮现出通天教主那冷峻漠然的面容虚影。
人剑合一!不,是身、神、意、乃至本源剑道,尽数融入这一剑之中!这不是寻常的御剑术,这是将自身存在暂时化为剑道本身,斩出超越极限、蕴含其毕生剑道感悟与决绝意志的——最后一剑!
此剑过后,无论胜负,通天教主必遭重创,本源受损,甚至可能陷入漫长沉寂。
但他没有半分犹豫。
剑芒微微调整方向,对准了太平洋上空那只恐怖巨爪。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斩破虚空的轨迹,它只是……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在所有人的感知中,那道剑芒以一种超越了空间、时间概念的“方式”,直接“出现”在了巨爪探入此界的指节上方!
然后,斩落。
动作简单到极致,甚至显得有些缓慢。
但就在剑锋触及巨爪那缠绕漆黑闪电、布满邪眼的皮肤的刹那——
“轰!!!!!!!”
无法用任何已知词汇描述的碰撞发生了!
没有声音,却让所有人的灵魂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没有光芒爆发,却让那片区域的空间如同摔碎的镜子般,瞬间布满了无数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那是空间结构被最纯粹、最极致的“斩”之规则彻底割裂、暂时无法愈合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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