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乡村的夜晚没有城市的霓虹,只有满天星斗和如水的月光,以及窗外愈发清晰的虫鸣。
奶奶利落地收拾好碗筷,沈虹抢着去洗,这次奶奶没再坚持,笑着由她去了。
趁着妈妈在厨房忙碌,林念念蹭到爸爸身边,仰着小脸,小声问:“爸爸,下午你跟爷爷在屋里说什么啦?”
林军正拿着牙签剔牙,闻言低头看着女儿满是好奇的大眼睛,笑了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没什么,就是大人之间随便聊聊。小孩子别瞎打听。”
又是这句!林念念鼓了鼓腮帮子,有点泄气。
爸爸这口风也太紧了。
奶奶又忙着张罗起住宿的事情,她手里拿着干净的床单和枕巾,对林军和刚从厨房出来的沈虹说:“虹虹,你们晚上就别回去了,路黑不安全。楼上你们的房间我一直收拾着呢,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前几天刚晒过。”
林军和沈虹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推辞。林军点点头:“行,妈,那今晚就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自己家还说这个。”奶奶嗔怪一句,脸上却是高兴的。
奶奶领着他们上楼。楼梯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老照片和泛黄的奖状,记录着这个家庭的岁月。
爷爷家是栋老房子,带着那个时代典型的实用风格。砖木结构,灰瓦白墙,中间是宽敞的堂屋,东西两侧对称分布着格局相似的房间。外加一个存放农具和红薯的地窖,以及一个堆放杂物的阁楼。
一楼布局对称,中间是宽敞的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卧室,爷爷奶奶住东边那间,西边那间平时空着,小姑一家偶尔来住。厨房则在堂屋后头。东西两侧各有楼梯通往二楼。
二楼走廊堆着一些不常用的农具和晾晒的干货,空气中有淡淡的干草和灰尘的味道。
爸爸林军结婚前,爷爷奶奶就给他和大伯准备好了二楼的卧室。爸爸的房间在东边,大伯的房间在西边,虽然爸爸和大伯一家早已在省城安家,很少回来住,但他们的房间经常被奶奶打扫,没有存放杂物。
奶奶推开东边那间房的门,一股阳光晒过被褥的干净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老式的木质架子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壁有些斑驳,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床上的被子铺得平平整整,蚊帐也放了下来。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干净的。”奶奶把毛巾递给他们,“晚上要是热,窗子就开着,有纱窗,蚊子进不来。”
奶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西边那间是你大哥的,他一家子今年过年才回来住过,也干净着。”
林军走进房间,目光缓缓扫过熟悉的每一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他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拂过桌面,那里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属于少年时代的涂鸦印记。
“挺好的,妈,辛苦您了。”林军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不辛苦,你们早点休息。”奶奶笑着,又叮嘱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沈虹走过去推开窗户,夜晚凉爽的风立刻吹了进来,带着田野的青草气息和隐约的蛙鸣。
“这屋子保持得真好。”沈虹轻声说。
“嗯,爸妈一直都没动过。”林军点点头,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夜渐渐深了,楼下爷爷奶奶的房间熄了灯,整个老宅陷入一片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念念被安排睡和爸爸妈妈睡在一起。她躺在妈妈身边,听着爸爸妈妈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内容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和工作琐事,关于下午那场谈话,爸爸依旧只字未提。
久未住人的房间有一种特别安宁的气息。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能清晰地听到田野里传来的阵阵蛙鸣,偶尔还有几声狗吠。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最终抵不过袭来的睡意,在满心未能满足的好奇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月光透过木窗的格子,静静地洒在房间里。第二天清晨,她是被楼下奶奶做饭的声响和熟悉的饭菜香唤醒的。
早饭是简单的清粥小菜,还有奶奶昨晚就发好面今早现蒸的大馒头,喧软可口。
吃完饭,林军看了看时间,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程。他还惦记着下午出摊的事儿,不能耽误太久。
“哎,这么赶……东西都带好了没?”奶奶说着,就开始忙活起来。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结实的编织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满了红彤彤的软柿子,“念念爱吃这个,多带几个回去,放软了甜!”
接着,她又从厨房提出一只已经宰杀清洗干净、用稻草捆好的土鸡,还有一小篮圆滚滚的土鸡蛋,以及各种刚从菜园里摘下的、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蔬菜——翠绿的黄瓜、紫亮的茄子、饱满的豆角……恨不得把整个菜园都给他们搬回去。
林军和沈虹推拒不过,只能连连道谢。很快,那辆小小的电动车前踏板上、后座旁都挂满了东西,差点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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