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棠眨眨眼:“那我呢?大哥和明轩呢?”
“你呀,”苏知娴戳戳她额头,“你不是最不爱穿裙子吗?给你买块耐脏的深色布,做两身短打,方便你上蹿下跳。明远和明轩的布已经裁好了,在裁缝铺做着呢。”
“知娴最好了!”苏语棠咧嘴笑,心里暖洋洋的。
三日后,砖瓦铺的送货驴车准时停在破屋外。
村里人看见那一车青瓦、木料和明瓦,都围过来看热闹。有羡慕的,有眼红的,也有真心替他们高兴的。
“苏家娘子,这是要盖新房啊?”有妇人问。
“只是修缮修缮。”苏知娴客气地回应,“屋顶漏雨,窗户透风,不修不行。”
她请来的泥瓦匠姓赵,五十多岁,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师傅,带着两个徒弟。木匠姓钱,手艺也不错。两人看了房屋情况,商量了半天,定下方案:先换屋顶,再换窗户,最后砌新灶。工期大概十天。
开工那天,破屋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赵师傅带着徒弟爬上屋顶,将旧茅草一层层掀下来。那些茅草已经腐朽发黑,一碰就碎,露出底下朽坏的椽子。
“这椽子得换一半。”赵师傅下来后对苏知娴说,“不然撑不住瓦片的重量。”
“该换就换。”苏知娴很干脆,“木料不够我再去买。”
正说着,苏语棠抱着一根碗口粗的椽子从院外走进来。那椽子长一丈有余,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她抱着却像抱根柴火似的轻松,小脸不红气不喘。
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翠花婶正在洗豆子,看见这一幕,手里的水瓢“哐当”掉进盆里:“小、小草……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大力气?”
明轩和静姝也瞪大了眼睛。明远虽然早知道妹妹“力气大”,但亲眼见她抱着这么重的木头,还是吓了一跳。
苏语棠这才反应过来——糟了,又没控制住!她赶紧“哎哟”一声,装作很吃力的样子,把椽子放到地上,拍拍小手:“好、好重啊……我是看赵爷爷他们搬得辛苦,想帮忙……”
这掩饰实在拙劣。赵师傅走过来,摸了摸那根椽子,又看看苏语棠细瘦的小胳膊,眼神惊疑不定:“小姑娘,你……你真搬得动?”
“就、就是试了试……”苏语棠干笑。
苏知娴适时走过来,将女儿拉到身后,对赵师傅笑道:“这孩子从小力气就比旁人大些,让师傅见笑了。不过到底是孩子,重活还是得麻烦师傅们。”
赵师傅将信将疑,但也没多问。乡下怪事多,或许这孩子天生神力呢?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工程顺利多了。苏语棠被明令禁止再碰重物,但她闲不住,就帮着递工具、送茶水、照看灶火。
屋顶的修缮最耗时。旧椽子一根根换下来,新椽子一根根钉上去,再铺上厚厚的苇席,最后才盖上青瓦。赵师傅手艺确实好,瓦片铺得整整齐齐,缝隙处用石灰膏抹平,保证滴水不漏。
三天后,屋顶换完。青瓦在秋阳下泛着润泽的光,再不是往日破败的模样。
接下来是窗户。钱木匠将旧窗框拆下,按苏知娴的要求做了新的木格窗——格子更密,更结实。二十片明瓦被小心地镶进窗格,用桐油灰固定。剩下的窗格糊上崭新的窗纸,纸上还贴着苏语棠剪的简易窗花——虽然只是简单的花朵图案,却让整个窗户生动起来。
最后是新灶台。苏知娴按照现代厨房的布局理念,设计了“L”形连灶:大灶眼煮豆浆,中灶眼蒸凉皮,小灶眼熬辣油。灶台侧面还砌了个小烤炉,可以烤饼、烤红薯。烟道设计得合理,灶间再不会烟熏火燎。
这十天里,破屋一天一个样。苏知娴也没耽误生意——翠花婶带着明远、明轩,在院子里的临时灶台上继续做豆腐、熬辣油。苏语棠和静姝负责后勤,还要给工匠们准备一日两餐。
苏知娴变着花样做饭:骨头炖萝卜、豆腐野菜汤、辣油拌面、枣泥山药糕……虽是家常菜,但用料实在,味道好,工匠们吃得满意,干活也更卖力。
第十天傍晚,所有工程完工。
夕阳的余晖透过新镶的明瓦照进灶间,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崭新的青瓦屋顶泛着温润的光泽,新糊的窗纸洁白平整,木格窗上的明瓦透亮清澈。灶台砌得方正平整,三口铁锅已经架好,旁边的烤炉还散发着石灰未干的气息。
翠花婶站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眼眶有些发热:“真好啊……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明远带着弟妹屋里屋外跑了几趟,每个角落都要摸一摸,看一看。静姝小心翼翼地去碰窗纸,生怕碰破了;明轩则对新烤炉最感兴趣,已经琢磨着要烤点什么试试。
苏语棠爬上修缮一新的屋顶——赵师傅在屋脊处留了个小平台,说是“晒东西方便”。她站在上面,眺望整个村子。炊烟袅袅升起,田地里是忙碌的农人,远处青山如黛。
“知娴,快上来!”她朝下面喊,“风景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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