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在我身上！”翠花婶很高兴，“我这就回去说，明天就能带她们来上工。”
送走翠花婶，天已经大亮。肉腌得差不多了，开始烘烤。
院子里搭起了两个烤架，明远负责一个，苏知娴负责另一个。炭火点燃，铁网架上，腌好的肉片铺上去，很快发出滋滋的响声。
油脂滴在炭火上，溅起细小的火星，混合着肉香和香料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街坊邻居又被香气吸引来了。刘嫂子趴在墙头：“苏娘子，你这天天烤，天天香，馋死个人了！”
赵婆子也拎着菜篮子过来：“今儿又做什么新口味了？”
“还是那四种。”苏知娴笑着给每人分了一小片，“不过调整了配料，您尝尝味道是不是更好些。”
正热闹着，天香楼的伙计来了。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叫小顺，人很机灵。
“苏娘子，掌柜的让我来取货。”小顺递过来一个竹筐，“五斤猪肉脯，都装这里面就行。”
苏知娴早已准备好。五个油纸包，每包一斤，整整齐齐码在竹筐里。油纸是静姝昨晚画的——简单的兰草图案，清雅别致。
小顺接过竹筐，又递过来一个小布袋：“这是掌柜的让给您的，说是谢您昨日送的肉脯礼盒，贵人很喜欢。”
苏知娴打开布袋，里面是两串铜钱，足有二百文。
“这……”
“掌柜的说，是贵人赏的。”小顺笑道，“贵人吃了您的猪肉脯，赞不绝口，说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零嘴。掌柜的高兴，特地多给了些。”
苏知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贵人满意，这趟就没白去。
送走小顺，她回到灶间，开始记账。
“今日收入：天香楼货款六百文，贵人赏钱二百文。支出：买肉七十文，香料三十文。结余：手头现银三两八百文。”
写完账，她看着那个数字，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三个月前，她还是个身无分文、被婆家欺辱的寡妇。三个月后，她有了自己的生意，有了稳定的收入，还能供孩子读书。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娘，肉烤好了。”
明远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起身去院子，第一批肉脯已经烤好，正放在竹筛上晾凉。
她拿起一片尝了尝。外脆里韧，咸淡适中，香料的比例也恰到好处。比昨天的更好。
“成功了。”她露出笑容，“这个配方可以定下来了。”
下午，全家人一起包装猪肉脯。除了天香楼的五斤，还要准备陈老爷家的半斤，以及几个零散订单。
静姝负责在油纸上画画。她握着炭笔，小脸认真，在油纸一角画上简单的花草图案。虽然线条稚嫩，但别有韵味。
明轩负责称重。他用小秤仔细称量，每一包都要足斤足两。这是苏知娴反复强调的——诚信是生意的根本。
苏语棠帮着折叠油纸包。她手巧，折出的纸包棱角分明，看起来就很精致。
明远则在一旁温书，但不时抬头看看，嘴角带着笑。
这样温馨忙碌的午后，持续到申时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开门一看，是王掌柜，脸色不太好看。
“苏娘子，出事了。”他进门就说。
苏知娴心里一紧：“怎么了？”
“有人在镇上卖跟你的猪肉脯很像的东西。”王掌柜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片肉脯，看起来确实很像，“卖得比咱们便宜，一两只卖十五文。”
苏知娴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撕下一小条放进嘴里。
肉切得厚薄不均，烤得也不够干，口感偏硬。调味更是简单，只有咸味和一点五香味，没有层次感。
“这不是咱们的方子。”她肯定地说，“应该是有人尝过咱们的猪肉脯，自己试着做的。”
“我也尝出来了，差远了。”王掌柜皱眉，“但普通百姓不懂，只觉得便宜。今天上午，咱们天香楼的猪肉脯，一斤都没卖出去。”
苏知娴沉默片刻：“王掌柜，咱们的契约……”
“你放心，契约照旧。”王掌柜摆手，“每日五斤我照收不误。只是这生意……得想想办法。”
他顿了顿：“苏娘子，你有没有想过，把猪肉脯做成礼盒？过年过节，走亲访友，送个礼盒体面又好吃。价格可以定高些，跟那些便宜货区分开。”
礼盒？
苏知娴心里一动。这跟苏语棠之前提的“精致包装”不谋而合。
“可以做。”她说，“但需要时间。礼盒要专门定做，包装也要更讲究。”
“这个我来办。”王掌柜显然早有打算，“我认识个做木盒的匠人，让他做些小木盒，上面刻‘天香楼’三个字。你再把肉脯装进去，分成半斤装、一斤装两种。价格嘛……半斤装卖一百文，一斤装卖两百文。”
苏知娴快速心算。半斤装成本不到二十五文，卖一百文，净利润七十五文。比散卖利润更高。
“好。”她点头，“但礼盒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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