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夜宵吃完,第二堂课开始。
苏知娴拿出下午特意留下的几样东西:一块磁石,几根缝衣针,一张油纸,还有一小碗水。
“今天娘教你们一个有趣的现象。”她把缝衣针在磁石上摩擦了几下,然后轻轻放在水面上——针居然浮起来了!
“哇!”明轩瞪大眼睛,“针怎么会浮在水上?”
静姝也凑近看,小脸上满是惊奇。
苏知娴用另一根没摩擦过的针试了试,针直接沉底了。
“因为磁石给了针‘魔力’。”她尽量用孩子们能听懂的语言解释,“这种‘魔力’叫做磁性。有了磁性,针就能浮在水面。就像人有了本事,就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
她又演示了磁石吸铁屑的现象。明远看得目不转睛,忽然问:“娘,这种‘磁性’,是不是可以用来找方向?我听说航海的人用司南,原理是不是类似?”
苏知娴心里一震。这孩子,举一反三的能力太强了。
“对。”她点头,“司南就是利用磁性指向南方。远儿真聪明。”
明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更亮了。
接下来是色彩课。苏知娴拿出静姝平时画画的炭笔和几张白纸:“今天咱们来认识颜色。”
她在纸上画了个圆圈,分成六等份:“这是彩虹的颜色——红、橙、黄、绿、蓝、靛、紫。”
静姝盯着那个圆圈,眼睛一眨不眨。
“不同的颜色混合,会变成新的颜色。”苏知娴用炭笔涂了块红色,又在旁边涂了块黄色,“红和黄混合,就是橙色。”
她又涂了蓝色和黄色:“蓝和黄混合,是绿色。”
静姝忽然开口:“娘,红和蓝混合,是不是紫色?”
苏知娴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静姝小声说,“红像晚霞,蓝像天空,晚霞和天空交界的地方,就是紫色的。”
这个比喻很美。苏知娴摸摸她的头:“静姝说得对。红加蓝,就是紫色。”
她在纸上演示。果然,红色和蓝色交汇处,出现了深深的紫色。
静姝看得入了迷。她接过炭笔,在另一张纸上试着涂抹。先是简单的红黄蓝,然后尝试混合。炭笔不是颜料,混合效果有限,但她涂得很认真,小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专注。
苏语棠在旁边看着,心里感慨:静姝这天赋,放在现代就是天生的画家啊。
色彩课结束后,苏知娴又教了简单的几何图形:圆形、方形、三角形。她用筷子在沙盘上画图,讲解每种图形的特点。
“圆没有角,方有四个角,三角形有三个角。”她一边画一边说,“咱们生活中到处都是这些图形——太阳是圆的,窗户是方的,山是三角形的。”
明轩忽然指着屋顶:“娘,房梁是不是三角形?”
“对。”苏知娴赞许,“房梁做成三角形,最稳固。这叫‘三角形稳定性’。”
她让明轩拿来几根筷子,用线绑成三角形和四边形。然后轻轻推——四边形一推就变形,三角形却纹丝不动。
“真的!”明轩兴奋地试了几次,“三角形真的更结实!”
明远若有所思:“所以造房子、搭桥,都要用到三角形?”
“对。”苏知娴点头,“不只是造房子,做家具、做工具,都要用到这些道理。读书不能只读死书,要明白其中的道理,用到实际生活中。”
这话让明远深受触动。他想起夫子今天讲的“格物致知”——原来这就是“格物”啊。
夜越来越深。油灯的火苗跳了跳,苏知娴添了灯油,问孩子们:“累不累?累了就去睡。”
“不累!”明轩眼睛发亮,“娘,再教点吧!”
静姝也小声说:“我想学画画……画那些图形。”
苏知娴看着孩子们求知的眼神,心里又暖又酸。暖的是孩子们好学,酸的是自己能力有限,能教的不多。
“那咱们最后玩个游戏。”她说,“闭上眼睛,听声音。”
她让明远去灶间,依次敲击陶碗、铁锅、木桌、石板。不同的材质,发出不同的声音。
“听出来了吗?”苏知娴问,“陶碗声音清脆,铁锅声音浑厚,木桌声音沉闷,石板声音响亮。这是因为材质不同,振动就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
她又演示了水的传声——把耳朵贴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桌子另一端,声音清晰可闻。
“声音可以通过固体传播,而且比在空气中传播得更快、更清楚。”她解释,“所以战场上,士兵会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远处的马蹄声。”
明远听得入神,忽然说:“娘,您懂的真多。这些……书里都没有。”
苏知娴心里一紧。是啊,这些现代常识,在古代却是“奇技淫巧”。她得小心,不能教得太过,引人怀疑。
“这些都是娘小时候,听走南闯北的货郎说的。”她编了个理由,“货郎见多识广,懂得多。所以你们也要多听、多看、多想,不能只待在屋子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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