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问:“以前为什么不在饭馆做了?”
王妇人眼神飘忽:“那个……东家太刻薄,工钱给得低……”
苏知娴在帘后皱眉。这妇人说话时眼睛总往货架上瞟,不像老实人。
第二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姓刘,看着挺精神。“我力气大,能扛能抬,什么活儿都能干!”
周嫂子问:“认字吗?会算账吗?”
小伙子挠头:“不……不认字……”
苏知娴摇头。铺子里的帮工,多少要认些字,不然连标签都看不懂。
第三个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婶,姓吴,说话慢吞吞的。“我……我干活仔细,就是……就是手脚慢点……”
这个也不行。铺子里忙起来,手脚慢可不行。
一连面试了六个,都不太满意。要么是性格不合适,要么是能力不够,要么是看着不老实。
周嫂子有些泄气:“东家,这招人……还挺难。”
“不急。”苏知娴倒是淡定,“宁缺毋滥。帮工要长期相处,得找合得来的。”
正说着,铺子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像是一对母女。老的五十来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但干净整洁;年轻的二十出头,低着头,很腼腆。
“请问……是在招人吗?”老妇人小声问。
周嫂子打量她们:“是。你们是……”
“我姓孙,这是我女儿荷花。”老妇人拉着女儿行礼,“我们想应聘……帮工的活儿。”
苏知娴从帘后走出来。她看着这对母女:孙婶子手指粗糙,一看就是常干活的;荷花虽然腼腆,但眼神清澈,站得笔直。
“孙婶子以前做过什么?”她问。
“我……我在大户人家帮过厨。”孙婶子小声说,“会切菜,会做饭,点心也会做些简单的。荷花……荷花手巧,绣花、缝补都会,就是……就是说话少。”
“为什么不在那家做了?”
孙婶子眼圈红了:“那家……那家老爷不规矩,想打荷花的主意。我们娘俩就辞工出来了……”
苏知娴心里一动。她看向荷花:“荷花,你愿意在铺子里干活吗?前面招呼客人,后面帮忙打包,都要做。”
荷花抬起头,小声但清晰地说:“愿意。我……我会好好干。”
“认字吗?”
“认一些。”荷花点头,“我娘教过我《三字经》、《百家姓》……”
这倒让苏知娴有些意外。这个时代的女子,识字的可不多。
“这样,”她想了想,“你们先试用三天。三天内,孙婶子在后面帮李嫂备料,荷花在前面帮周嫂子招呼客人。三天后,我觉得行,就留下;不行,给三天工钱,你们另谋高就。如何?”
“多谢东家!”孙婶子拉着女儿就要下跪。
“别别别,”苏知娴忙扶住,“咱们这儿不兴这个。明天辰时初来上工,别迟到。”
母女俩千恩万谢地走了。周嫂子小声问:“东家,你觉得她们行?”
“看着挺老实。”苏知娴道,“先试试吧。咱们现在确实缺人。”
第二天,孙婶子和荷花准时来了。苏知娴安排孙婶子去后院,跟着李嫂学切肉、腌肉;荷花在前院,跟着周嫂子学打包、收钱。
荷花虽然腼腆,但学得很快。周嫂子教了一遍贴标签,她就能准确区分五种口味;教了一遍打包,她就能包得又快又整齐。
更难得的是,她心细。有客人来买肉脯,她会细心地问:“要送人吗?送人的话,我给您用红绳系个蝴蝶结。”
有老人来买,她会提醒:“婆婆,这个麻辣味有点辣,您要是不能吃辣,可以试试五香味的。”
周嫂子看在眼里,私下对苏知娴说:“东家,荷花这孩子不错。虽然话少,但眼里有活儿。”
后院,孙婶子也很快上手。她刀工不错,切肉厚薄均匀;腌肉时很仔细,每种调料都称量准确,不多不少。
“孙婶子干活确实仔细。”李嫂也夸,“比我强。我有时候一忙起来,就估摸着放了。”
三天试用期很快过去。第四天早上,苏知娴把母女俩叫到跟前。
“这三天,你们做得很好。”她拿出两份契约,“这是正式的雇佣契约,签了,你们就是苏记的员工了。工钱按说好的,试用期三百文,转正五百文。每月初五发工钱,休两天,具体哪天休你们自己商量。”
孙婶子颤抖着手接过契约。她不识字,但荷花识字,小声念给她听。听到“每月五百文,包一顿午饭”,孙婶子眼泪掉下来了。
“东家……您是大好人……我们娘俩……一定好好干!”
荷花也红了眼眶,郑重地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有了孙婶子和荷花帮忙,铺子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荷花在前院,周嫂子就能腾出手来做些别的——比如记账、盘货、接待大客户。孙婶子在后院,李嫂和赵婶子也能轮换着休息,不用从早忙到晚。
苏知娴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规划一下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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