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喽——”
就在更声将落未落时,门外有了动静。
不是砸门,是撬门。很轻,但逃不过苏语棠的耳朵。
她拍拍明远,指指后院。明远会意,悄声躲到后门边——那是提前说好的退路。
“吱呀——”
门闩被撬开,七八个黑影溜了进来。还是白天那伙人,手里拿着木棍、铁尺。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领头的压低声音。
他们举起棍子,正要动手——
“呜哇——!”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炸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柜台后冒出个小脑袋,五岁的小女孩抱着布老虎,哭得撕心裂肺:“有坏人!有坏人砸我家铺子!娘——!哥哥——!”
哭声响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妈的,怎么有个小崽子?”领头的骂了一句,“抓住她!别让她喊!”
两个喽啰扑过来。
苏语棠“吓得”从柜台后跑出来,慌不择路,一头撞在货架上——货架晃了晃,顶上几个空陶罐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两个喽啰头上!
“哎哟!”
陶罐虽空,但砸得结实。两人捂着头蹲下。
“小兔崽子!”领头的怒了,亲自来抓。
苏语棠“惊慌”地往后院跑,脚下“不小心”绊到一根倒地的门闩,整个人向前扑去——扑倒的瞬间,她的手“无意间”带倒了墙角的竹竿架。
十几根长竹竿劈头盖脸砸下来,把追来的几个人罩在底下!
“操!这什么玩意儿!”
“我的脚!”
竹竿乱滚,喽啰们摔作一团。
苏语棠“连滚带爬”地躲到苏知娴身后——苏知娴不知何时已站在后门边,手里举着油灯,脸色发白。
“娘!坏人!好多坏人!”苏语棠抱着她的腿,哭得直抽气。
油灯的光照亮铺子里的混乱:货架又倒了,竹竿满地,七八个大汉狼狈不堪,有的捂头,有的抱脚,还有个被竹竿卡住脖子,正拼命挣扎。
领头的从竹竿堆里爬出来,脸上划了道血口子,气得浑身发抖:“给我抓住那死丫头!”
剩下的喽啰爬起来,这次小心多了,呈包围之势围过来。
苏语棠“吓得”浑身发抖,小手在地上乱摸,摸到几颗白日里洒落的干黄豆——那是准备做酱豆用的。
她抓起一把黄豆,“慌慌张张”地朝前一撒!
黄豆滚了一地。冲在最前的喽啰脚下一滑,“啪叽”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磕在门槛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
第二个刹不住脚,也被黄豆滑倒,压在第一个人身上。
第三个想绕开,苏语棠“惊慌”中踢翻了一个小竹篓——里面是晒干的辣椒籽,全撒在他脸上!
“啊——!我的眼睛!”
辣椒籽虽不如辣椒面呛人,但进了眼也够受。那喽啰捂着眼睛惨叫,原地打转。
转眼间,还能站着的就剩领头的和最后一人。
领头的气疯了,抄起木棍狠狠砸来!
苏语棠“尖叫”一声,抱住脑袋往地上一蹲——
木棍擦着她的头顶砸在柜台上,“咔嚓”一声,柜台又裂了。
而蹲下的苏语棠,手“不小心”按在地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那是白日里修柜台滚落的门轴铁球,鸡蛋大小,沉甸甸的。
她“吓”得手一抖,铁球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领头的小腿骨上!
“嗷——!”
领头的一声惨叫,单膝跪地,脸都疼白了。小腿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骨头之一,这一下,够他躺半个月。
最后那个喽啰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苏语棠“哭着”爬起来去追,“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出去,小手“慌乱”地抓住那人的裤腰带——
“刺啦!”
裤子被扯下半截,那人一个踉跄,撞在门框上,额头瞬间鼓起个大包,眼一翻,也晕了。
铺子里安静了。
油灯摇曳,照着满地狼藉和横七竖八的人。晕的晕,嚎的嚎,还有一个被辣椒籽辣得满地打滚。
苏语棠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抽抽搭搭地哭:“娘……我怕……”
苏知娴站在那里,手里的油灯微微颤抖。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再看看“女儿”那张沾了灰却难掩狡黠的小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明远从后院探出头,目瞪口呆。
“报、报官吧?”他结巴道。
“报。”苏知娴深吸一口气,“这次,人赃并获。”
官差来得很快——毕竟就在同一条街。看到铺子里的景象,连见多识广的老捕快都愣了。
“这……都是这小姑娘弄的?”他指着还坐在地上“哭”的苏语棠。
“官爷明鉴。”苏知娴屈膝,“这些歹人深夜闯入,欲行不轨。小女吓坏了,胡乱挣扎,碰倒了些东西……都是意外。”
老捕快看看那几个歹人的惨状,再看看五岁的小女孩,嘴角抽了抽。
这“意外”,可真够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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