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辰时,巳时,午时……每过一个时辰,贡院里会敲一次梆子。每次梆响,等候的人群都会一阵骚动,以为要出来了,其实只是报时。
午时,苏语棠去买了些包子回来。热包子就着热茶,勉强吃了些。明轩食不知味,眼睛一直盯着贡院大门。
“姐,你说哥现在在干嘛?”
“在答题吧。”苏语棠想了想,“也许在啃能量棒。”
静姝低头绣着帕子——这是她分散注意力的方式。针线在她手中翻飞,绣的是一丛翠竹,竹叶挺拔。
未时,申时……天渐渐暗了。炭盆添了两次炭,茶也续了几回。等候的人群越来越焦躁,有人开始来回踱步。
申时三刻,贡院大门终于有了动静。衙役开始清场,将等候的人往后赶。所有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
酉时初,大门缓缓打开。
第一个考生出来了——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刚出门就“哇”地吐了一地。家人冲上去扶住,哭喊声响起。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出来的考生神态各异:有仰天大笑的,有垂头丧气的,有面无表情的,也有出来就晕倒的。
苏知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盯着那扇门,在涌出的人流中寻找那个青色身影。
“哥!哥在那儿!”明轩跳起来。
明远随着人流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但腰背挺直。他看见家人,快步走来。
“怎么样?”苏知娴的声音在抖。
“题都答完了。”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哑,“经义题是‘君子坦荡荡’,我用了《论语》和《中庸》里的典;诗赋题是‘咏梅’,我写了首七言……”
他细细说着考场上的事:如何破题,如何构思,如何收尾。说到中途休息时,他笑了:“小草做的能量棒,好几个同窗问我要,我分了些。”
“哥,你饿不饿?”明轩问。
“饿。”明远老实说,“中午就吃了能量棒和一块烧饼。”
“走,回客栈,娘给你炖了鸡汤。”苏知娴拉起儿子的手,冰凉冰凉的。
回去的路上,明远靠在娘肩上,几乎睡着了。苏知娴揽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是释然,是心疼,也是骄傲。
回到客栈,林夫子和其他学生也回来了。大家聚在大堂,交流考题和答案。有人喜形于色,有人愁眉苦脸,也有人沉默不语。
“那道策论题……”赵文清脸色发白,“我好像写偏了。”
“未必。”林夫子安慰,“策论重在见解,言之成理即可。”
明远喝了碗鸡汤,脸色好些了。苏知娴又端来热水给他泡脚,看到他脚上磨出的水泡,心疼得直抽气。
“没事,娘。”明远安慰她,“考完了,就好了。”
夜里,明远睡得很沉。苏知娴坐在床边,借着油灯光看他熟睡的脸——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抱负和担当。
窗外传来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喽——”
她轻轻带上门。
大堂里,苏语棠和静姝还在等。
“娘,哥睡了吗?”
“睡了。”苏知娴坐下,“你们也去睡吧,考完了,该好好歇歇了。”
“娘,您说哥能中吗?”静姝小声问。
“能。”苏知娴语气坚定,“一定能。”
因为她相信,那个在破屋里教弟妹识字、在油灯下苦读、在考场里从容答题的孩子,值得最好的前程。
夜色深沉,府城的灯火渐次熄灭。
但有些希望,在黑暗中悄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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