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厮，一家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欢呼。
“聚贤楼啊！”明轩跳起来，“我听李大哥说过，那里一桌酒席要好几两银子！”
“这是大客户。”苏知娴也难掩激动，“每月五十罐，就是稳定收入。而且能在聚贤楼用，对咱们名声是极大提升。”
“得赶紧做辣油了。”苏语棠挽袖子，“五十罐，光炒制就得两天。”
说干就干。下午，苏语棠就开始炒制第二批辣油。这次量更大，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辛香，连巷子外都能闻到。
对面孙氏酥饼铺的门开了一条缝，孙婆子探头看了几眼，又重重关上。
申时末（下午五点），明远下学回来了。他还带了个人——正是舍友张简。
“伯母好。”张简规规矩矩行礼，“叨扰了。”
“快进来坐。”苏知娴忙招呼，“明远常提起你，说在学里多蒙你照顾。”
“明远兄学问好，是我向他请教才对。”张简很会说话。他目光扫过院子里晾晒的辣椒、堆着的香料，好奇道：“这便是做辣油的原料？”
“正是。”苏语棠正好端着一盆刚炒好的辣油出来，“张公子要尝尝吗？”
张简也不客气，用筷子尖蘸了点，细细品味：“香、辣、醇、厚……层次分明。这手艺，绝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日学里几个同窗尝了我带的肉脯，都问在哪儿买的。我想着，能不能在府学里也接些预定？”
这真是瞌睡送枕头！苏知娴喜道：“那自然好。只是府学规矩严，方便吗？”
“方便。”张简笑道，“每月朔望休沐，学子们可以外出采买。提前预定，到时来取便是。我可以帮着登记。”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张简是个行动派，当即拿出纸笔，记下同窗们的需求：肉脯二十包、辣油十罐、糕点十五盒……
“看来府学市场也不小。”送走张简后，苏知娴感慨。
“读书人也爱吃零嘴嘛。”苏语棠眼睛弯弯，“而且他们眼光高，东西好了，口碑传得快。”
夜幕降临，小院里点起油灯。苏知娴在灯下重新规划生产。
“辣油需求大增，得专门辟出一口灶常做。肉脯烤炉也得再加一个。还有肉松、香菇酱……人手怕是不够。”
“请人吧。”苏语棠提议，“就在小食巷找，知根知底。咱们管吃住，给工钱。”
“嗯。”苏知娴点头，“明日我去找王掌柜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妇人。”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苏知娴和苏语棠还坐在灯下。
“真快。”苏知娴轻声道，“三天前还在担心能不能卖出去，现在连聚贤楼都找上门了。”
“这才刚开始。”苏语棠眼里闪着光，“等咱们铺子正式开张，生意会更好。到时候，孙婆子怕是要气哭。”
苏知娴笑了：“你呀，别总惦记着跟人较劲。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也是畅快的。从青石镇到府城，这一步，算是稳稳踏出去了。
窗外，府城的夜空星星点点。远处传来打更声，已是二更。
小食巷深处，苏家院子里的灯火，一直亮到很晚。
而属于苏记的故事，在府城，刚刚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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