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嚼着肉脯，眼神乱瞟，寻找胡混混的身影。可人群里哪有胡混混的影子？那厮见徐谦和衙役来了，早就溜了。
“客官觉得味道如何？”徐谦问。
“还、还行……”刘二癞子含糊道。
“只是还行？”徐谦挑眉，“老朽尝着，这肉脯咸甜适中，肉质酥而不柴，该是上品才对。”
刘二癞子汗如雨下。他忽然捂着肚子：“哎哟……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苏语棠故作惊讶，“客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我们的肉脯就肚子疼？莫非……是这肉脯有问题？”
她转向徐谦和衙役：“大人，民女请求查验这位客官所购的肉脯，以及他身上是否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刘二癞子脸色大变，转身想跑，被两个衙役一把按住。
“搜！”徐谦沉声道。
衙役从刘二癞子袖子里摸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正是白色的巴豆粉。
人群哗然。
“原来是想栽赃！”
“太恶毒了！”
“幸好徐大人来得及时！”
徐谦看着那包巴豆粉，脸色阴沉：“光天化日，竟敢栽赃陷害，扰乱商事。李捕头，把人带回衙门，好好审问！”
刘二癞子被拖走了，一路哀嚎：“是孙婆子！是胡混混让我干的！饶命啊——”
对面孙氏酥饼铺的门“砰”地关上了。
徐谦这才看向苏知娴和苏语棠，神色缓和下来：“苏夫人受惊了。这等宵小之徒，府衙定会严惩。”
“多谢徐老先生主持公道。”苏知娴深深一礼。
“不必谢我。”徐谦摇头，“是你们行事端正，才经得起查验。”
徐谦又看向店里那些原料：“将这些摆出来，是个好法子。往后就这么办，让客人买得放心。”
他临走前，对围观的人群道：“苏记的点心，老朽亲自尝过，用料实在，手艺精湛。往后若再有人造谣生事，尽管来府衙报我名号。”
这话一出，等于给苏记贴了道护身符。
人群渐渐散去。苏记门口恢复了平静，可生意却比以往更红火了——有徐谦作保，谁还不放心？
后院灶间，苏语棠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凳子上：“总算……过去了。”
苏知娴给她倒了杯热茶：“还没完。孙婆子还在对面呢。”
“她掀不起风浪了。”苏语棠喝了口茶，“经此一事，街坊都看清了她的嘴脸。往后她的生意……难喽。”
正说着，李壮从后门进来，脸上带着笑：“东家，胡混混那伙人全被抓了。刘二癞子为了减刑，把什么都招了。”
“孙婆子呢？”
“她倒是嘴硬，一口咬定不知情。”李壮道，“不过衙门已经盯上她了，往后她敢再动歪心思，有的是苦头吃。”
陈秋娘端来新做的点心：“东家，尝尝这个，我刚试做的核桃酥。”
苏语棠拈起一块，咬了一口，酥香满口。她看着窗外——对面孙氏酥饼铺的门紧闭着，像只缩进壳里的乌龟。
“娘，”她忽然道，“等这事彻底了了，咱们把铺子再扩扩吧？”
“扩哪儿？”
“把隔壁那间空铺面也租下来。”苏语棠眼睛发亮，“一半做点心铺，一半……做个小茶室。墙上挂静姝的画，桌上摆咱们的点心，让客人边吃边赏画。”
苏知娴笑了：“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净想这些。”
“不想不行啊。”苏语棠伸个懒腰，“咱们苏记，得一直往前走。”
灶火噼啪，茶香袅袅。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照进屋里，照亮每个人的脸。
风雨过去了。
而前路，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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