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拍在船舷上溅起白沫,奥利维亚扶着斑驳的船栏,指尖泛白,目光沉沉落在远处连绵的海岸线上。那片土黄色的岸堤蜿蜒铺开,隐约能看见低矮杂乱的棚屋,正是丹尼斯海岸的边缘。身后的泰德握紧腰间的短刀,身姿挺拔如松,目光警惕地扫过海面和岸边,粗布衣衫下的肌肉紧绷着,每一寸都透着随时备战的沉稳。
“小姐,快到岸了。”泰德的声音浑厚低沉,带着几分谨慎,“丹尼斯海岸鱼龙混杂,一会儿下船后咱们得收敛行踪,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奥利维亚轻轻点头,视线依旧没离开海岸,喉间发紧,鼻尖萦绕的海风气息里,仿佛都掺着高地城的血腥气,那些刻在骨血里的过往,又清晰地翻涌上来。
她的父亲英格玛,是圣雷因斯公国高地城最耀眼的存在年纪轻轻便达到了贤力阶梯巅峰拥有30刻度的魔力。作为赫赫有名的骑士,英格玛的名字在高地城乃至整个公国都是公正的象征,人们提起他,总会恭敬地称一声“光辉骑士”。
他生得英俊潇洒,剑眉星目,身形魁梧挺拔,一身铠甲加身时,自有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卸下铠甲,眉眼间的温和又能让每个靠近他的人倍感安心。他勇武过人,曾孤身深入费兰雪域,面对凶猛的龙兽毫无惧色,挥剑斩落兽首,也曾在狼群围困村落时,策马奔袭,凭一己之力驱散狼群,护得村民平安。他从不恃强凌弱,反倒极爱怜悯弱小,高地城周边的穷困村民,谁没受过他的恩惠?冬日里的粮食,寒冬时的棉衣,谁家有难处找上门,英格玛从不推辞,总会尽己所能相助。
按高地城的规矩,长子继承领主爵位天经地义,英格玛作为长子,能力卓绝又深得民心,不出意外,下任高地城领主必然是他,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包括奥利维亚。那时的日子,满是暖阳与欢笑,奥利维亚总爱黏在英格玛身边,缠着他讲雪域斩龙兽、林间驱狼群的故事,累了就窝在他怀里撒娇。
记得有一回,她盯着英格玛挂在墙上的冠军之剑挪不开眼,那剑剑身锃亮,刻着繁复的纹路,剑柄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冷冽又耀眼的光。那是英格玛在圣雷因斯公国比武大赛上夺得冠军的荣耀象征,是父亲最珍视的东西。奥利维亚扒着英格玛的胳膊晃了晃,仰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父亲,把你的冠军之剑给我好不好?我想拿着它玩。”
英格玛低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整天想着舞刀弄枪的,好好学针线、学礼仪,做个温婉的淑女才好。等你长大了,我给你找一户好人家,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这样我也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了。”
奥利维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嘴角往下撇,委屈巴巴地看着英格玛,声音带着哭腔:“你就那么想我嫁人吗?嫁出去了就不能天天陪着你了,你是不要我了吗?”那眼神楚楚可怜,像被遗弃的小猫,让人心头一软。
英格玛顿时手足无措,慌忙抬手想擦她眼角的泪,语气都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奥利维亚,你别哭啊。我只是觉得,女孩子该有安稳的日子,嫁人后有人疼你护你,我才能放心。”
看着父亲慌乱无措的模样,奥利维亚眼底的水汽瞬间散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厅堂里荡开。英格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故作生气地皱起眉,伸手作势要抓她:“好哇,你竟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奥利维亚笑着往后退,蹦蹦跳跳地躲开,朝他扮了个鬼脸:“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抓到我再说!”
于是厅堂里满是欢声笑语,英格玛迈着大步在后面追,奥利维亚灵巧地在前头跑,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发烫。那些日子,安稳又幸福,像一块温润的玉,刻在奥利维亚的记忆里,每次想起,都又暖又疼。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没能长久。打破平静的,是她的叔父赖安。赖安一直觊觎领主之位,看着英格玛深得民心,眼看领主之位唾手可得,心里的嫉妒与不甘越发浓烈,终于按捺不住,当众提出反对。
那日的议事厅里,气氛凝重,赖安站在厅中,面色阴鸷,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蛮横:“领主之位该由强者掌控,弱者不配统领一方!英格玛能得到大家认可,不过是故作仁慈,真要论实力,未必能担得起领主之责!我认为,该用比武的方式选出高地城领主,胜者为王,这样才公平!”
他的话音刚落,儿子杰弗瑞立刻附和,声音尖利:“父亲说得对!强者统治弱者是天经地义,比武选领主才合理,凭什么长子就一定能当领主?”赖安的部下们也纷纷跟着起哄,一个个高声赞同,议事厅里顿时吵吵嚷嚷。
英格玛的部下当即反驳,为首的老骑士沉声道:“长子继承领主爵位,是高地城历来的规矩,法有明文,岂能随意更改?英格玛大人公正勇武,深得民心,本就该继承领主之位,比武之说,毫无道理!”城里的贵族们也纷纷点头,大多站在英格玛这边,反对赖安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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