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殿外忽起风,卷着暮色撞在窗棂上,烛火晃了晃,将众人影子投在墙面上,忽明忽暗。哈里森国王放下酒杯,指腹蹭过杯沿,目光扫过凯撒肩头未愈的刀伤,似是无意般开口:“亚克矿洞的铁矿,布雷德利一死,矿脉无人管控,如今自由村那群奴隶占着矿洞,诸位以为,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得突然,华纳刚要开口,被凯撒用眼神按住。杨祀戎执筷夹了块鱼肉,慢条斯理咽下,抬眼时笑意浅淡:“自由村百姓多是矿奴出身,懂开采之法,若陛下强行派兵收回,他们走投无路,恐再起兵乱,反倒损耗国力。
国王挑眉,指尖叩了叩桌面:“那我一定要收回呢?
“斯崔克重情义,亦知轻重。”凯撒沉声道,“此前我们相助起义,他对我们多有信任,若陛下肯赐自由村合法自治,他们必然尽心尽力为王国服务,况且自由村在建村的那一刻已经与亚克堡垒的官服签订了契约,矿产产出一半上交。另外一半王国有优先购买权,本就是王国的臣民,哪有君主强抢臣子的东西的道理?况且矿洞艰险,寻常农户不愿去,交给他们开采,本就是互利之事。”
哈里森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端酒一饮而尽:“诸位想得周全,便依你们所言。”话锋一转。
哈里森国王脸上笑意愈浓,目光扫过五人,语气满是恳切赞叹,字字掷地有声:“诸位英雄果然是正义满腔,心藏丘壑,亚克之事,换作旁人未必有这般魄力与担当。”他视线先落杨祀戎身上,赞道:“杨先生沉毅通透,临危不乱,既明是非又知进退,这份胆识与智计,放眼王国难寻第二人;凯撒沉稳果决,领军作战悍勇无匹,护民之时寸步不让,是天生的将才;华纳热血赤诚,嫉恶如仇,冲锋陷阵从无退缩,那份刚直最是难得;奥利维亚心细敏锐,行事利落,危难之际总能找准要害,巾帼不让须眉;泰德忠勇笃实,遇事沉稳可靠,上阵时护友杀敌,事事尽心竭力。”
国王越说越恳切,抬手虚扶,语气郑重:“你们心怀正义,最见不得人间疾苦,遇强权肆虐便挺身而护,见生民受难便出手相助,这份悲天悯人之心,再加上临战不退、守诺重义的模样,妥妥是骑士精神的绝佳模样,放眼整个王国,这般人物也是绝无仅有,堪称我辈楷模,更是百姓之福。”
话音未落,杨祀戎、凯撒几人已齐齐起身,躬身拱手,神色谦和,连声推辞。凯撒率先开口,语气平实:“陛下谬赞了,我等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见百姓遭难,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谈不上什么英雄。”杨祀戎跟着颔首,语气恳切:“举手之劳而已,能为百姓解困,便已是幸事,不敢当陛下这般盛赞。”华纳挠了挠头,爽朗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护佑生民本就是该做的,换作任何有血性之人,见那般惨状都会出手。”奥利维亚与泰德亦齐声附和,神色诚恳:“皆是分内之举,陛下不必挂怀,实在当不起这般夸赞。”五人姿态恭谨,言辞恳切,几番推辞,只说不过是尽己所能,不值当这般称颂。
话锋忽又沉下去,哈里森国王收敛了方才的笑意,指尖重重按在龙椅扶手上,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难掩的沉重与愤懑,语气里裹着几分刻意流露的委屈,将自己塑得全然一副忧国忧民却身不由己的模样。“诸位英雄有所不知,朕登基时日尚浅,朝中大权早已被一众老臣把持,尤以财政大臣与内务大臣为首,二人结党营私,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政事皆由他们一手操控,朕空有君王之名,竟连地方百姓的真实境况都无从知晓,才让亚克矿洞那般人间惨剧滋生蔓延,若不是诸位挺身而出,不知还要有多少生民枉死,说起来,倒是朕有负百姓,有愧君王之责。”
他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话头精准落在艾布拉姆斯身上:“财政大臣虽掌权柄,可真正棘手的,是他手下的艾布拉姆斯,此人在迦南王国境内势力盘根错节,众人私下皆称他为‘影子国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王国怎能容得下两个掌权者?其野心昭然若揭,早已不将朕放在眼里。近来他动作愈发频繁,大肆笼络贵族领主与朝中官员,手段咄咄逼人,稍有不从便打压清算,心狠手辣到了极致。更让人忧心的是,朕已探得消息,他在亚克山脉寻得哥布林号角,竟抓了大量死囚做实验,测试生化哥布林大军,妄图以此壮大势力;平日里更是坏事做绝,开办赌场、妓院祸乱民风,强征附近百姓土地据为己有,在提斯克半岛一手遮天,连王国境内大半强盗,皆是他豢养的爪牙,烧杀抢掠、为祸四方,全是他在背后授意。”
话音顿了顿,哈里森国王眼底闪过一丝焦灼,似是真心为王国安危担忧:“如今朝中局势愈发失衡,外交大臣与国防大臣的派系,在财政、内务二臣的步步紧逼下早已岌岌可危,势力被蚕食殆尽,手中仅剩下王国最精锐的雷神之锤军团勉强支撑。朕虽有信心与手段将这支部队纳入麾下,可艾布拉姆斯作为财政、内务派系的支柱,实力着实强悍,爪牙遍布全国不说,还秘密训练了一支黑暗纹布钢军团,战力不明却隐患极大,朕虽派人探得些许情报,却暂无十足把握将他彻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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