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一路小跑下了楼。
宿舍楼门口的路灯下,顾星染靠在他的机车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头的红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皮夹克,破洞牛仔裤,银发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暗淡。
看到江眠出来,他掐灭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走吧。”他说着,跨上了机车,递过来一个头盔。
江眠没接:“去哪?”
“找个地方说话。”顾星染把头盔塞进他怀里,“这里人多眼杂。”
江眠抱着头盔,犹豫着。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就是聊聊。”
“………”
最终,江眠还是戴上了头盔,跨上了机车的后座。
机车发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驶离了宿舍区。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
江眠紧紧抓着顾星染皮夹克的下摆,心里忐忑不安。
顾星染骑得不算快,但很稳。
他带着江眠穿过校园,从偏门出去,拐进了学校后街。
最后,机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很安静的清吧门口。
“下车。”顾星染熄了火。
江眠跟着他进了清吧。
里面灯光昏暗,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客人分散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顾星染带着江眠走到最里面的卡座坐下。
“喝什么?”他把酒水单推到江眠面前。
“我……我不喝酒。”后者连忙摆手。
顾星染也没勉强,对走过来的服务生说:“一杯长岛冰茶,一杯柠檬苏打水,加冰。”
等服务生走开,卡座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背景音乐悠扬地流淌着,却更衬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江眠低着头,盯着木制桌面上蜿蜒的纹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
顾星染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下午,在篮球场,看到晏明修接你下课。”
江眠心脏一缩,没敢抬头。
“他还帮你拿书包。”顾星染继续说,语气听不出喜怒,“挺贴心的。”
“我……”
“你先别说话。”
顾星染打断他,端起服务生刚送过来的长岛冰茶,喝了一大口,“让我说完。”
江眠闭上了嘴。
..........................
顾星染放下杯子,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昨天,我想了很久。”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
“从一开始你莫名其妙的靠近,到后来那些……奇怪的举动。送东西,喂饭,爬床,改游戏ID………”
他每说一件,江眠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可能是有点喜欢我,但又害羞,或者用那些‘大冒险’、‘梦游’当借口。”顾星染自嘲地笑了笑,“我甚至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像在玩一个你追我赶的游戏。”
“但是前天……看到那些照片,还有你脖子上的痕迹……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江眠,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认真的喜欢?”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江眠,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和深藏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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