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的喧嚣早已被黑夜吞噬,万籁俱寂。直播间内,因为有隔音玻璃的存在,更是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只留下控制台指示灯红绿明灭,明灭不定的指示灯,宛如潜伏在黑暗中的窥探者,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廉价空气清新剂散发出的薰衣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粘稠的仿佛能让人窒息,同时也更添几分昏昏欲睡的困意。
我,万峰,端坐在麦克风前,眼神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我压低声音,用富有磁性且神秘的嗓音说道:“感谢上一位听众精彩的分享,在这寂静而又神秘的午夜时分,真话与谎言总是在虚实之间摇摆不定,让人难以分辨。欢迎再次回到《真话与谎言》,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万峰,接下来,我们要进入到大家最期待的环节‘午夜盲拨’——主持人我将随机拨打陌生号码,接通后进行真心话大冒险!如果对方愿意分享故事,那我们就一同倾听这深夜里隐藏的秘密。”
我拿起面前的苦茶狠狠灌了一大口,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让我们按下第一个号码……”我的指尖悬在手机键盘上方,停顿了足足三秒,仿佛在感受命运的指引,随后,随意按下一串数字,每一次按键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直播间里都格外清晰。
电话拨通后,电流声滋滋作响,那声音就像无数小虫子在耳边爬动,让人心里发毛。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认为这次尝试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起。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年轻女人压抑着喘息,且充满恐惧与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喂?你……你竟然打通了我的电话?”
我心头猛地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坐直,迅速调整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亲切:“抱歉打扰您了,我们正在做一档深夜互动节目,您愿意分享一件最难忘的事吗?就当是真心话?”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对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沉默的时间长得让我以为她都打算挂断电话了。
我紧握着电话,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就在这时,对方那个女人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空洞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发出来的,那空洞的背后更像是带着无尽的绝望,让人不寒而栗。
“难忘的事?好啊!……你听说过‘窒息房间’吗?哦!对了,我……我叫苏雨桐!”
“窒息房间?”我重复道,后背莫名渗出冷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原本昏昏欲睡的导播小王瞬间清醒,身体前倾,全神贯注地盯着控制台,手指紧紧地握着笔,似乎在准备记录下这诡异的对话。
“对,就是我住的公寓302室!不过……你们会以为我疯了,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过于荒唐!”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不知道是惊恐还是兴奋。
“雨桐,别怕!”我引导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桌面,“这里是《真话与谎言》,就是让大家倾诉那些在别人认为是荒唐,在别处又难以诉说的地方,所以你遇到了什么?”
“那扇门不对劲!特别不对劲!”她猛地提高音量,又骤然压低,变成压抑的呜咽,“我搬进去第一天,就发现门锁会自己转动!明明反锁了,半夜却听见‘咔嗒’声,像有人在外面用钥匙捅锁孔!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仿佛恶魔的低语,让我整夜都不敢合眼。”
我喉头发紧,下意识地扫过直播间角落的铁门,金属表面映出我紧绷的脸,泛着冷光,仿佛也在为这诡异的故事而感到不安。
“除了门锁,还有其他异常吗?”我艰难地开口问道。
“镜子!”她几乎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房间里那面全身镜,照出来的人影总是歪的!我站得笔直,镜子里的‘我’却佝偻着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而且……而且我对着镜子挥手,镜中人要过好几秒才慢悠悠抬手,眼神直勾勾盯着我,就像……被困在镜子里出不来!那眼神空洞而又阴森,每次看久了,我都感觉自己要被吸进镜子里去。”
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因为对方描述得太有画面感,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上周整理设备时,曾在仓库角落见过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镜中倒影扭曲得可怕,和她描述的情形如出一辙。
“后来呢?”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仿佛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
“后来……”她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更加阴森,“上周三半夜,房间突然停电,四周一片漆黑,不是没开灯的那种黑……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像是能把光都吸进去的黑,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墙,没有门……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股冰冷的、带着潮湿味和烧焦味的刺鼻气息,呼呼地往我嘴里灌……”
“我心里充满了恐惧,摸黑去开灯,却摸到一团湿漉漉的东西——是水!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在渗水,带着刺鼻的焦味!那水冰凉刺骨,仿佛来自地狱。我打开手机电筒,看见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头!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小孩的,有的像是大人的,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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