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的晨雾还没散尽,三叔叶正宏挑着两只竹筐走在青石板路上,筐里垫着棉布,小心翼翼地裹着三瓷瓶淬体丹。竹筐晃晃悠悠,他却走得极稳,像是托着什么稀世珍宝——这确实是叶家眼下最金贵的东西了。
叶家在坊市的铺子开了三年,起初卖些灵米、干草药,后来添了叶青云练手的低阶符箓,生意始终不温不火。上个月叶青云炼成三枚淬体丹的消息传到叶正宏耳里时,他正对着账本叹气——这个月的收入连铺租都快不够了。
“三叔,您把这丹带去试试吧。”当时叶青云把瓷瓶递过来,眼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忐忑,“爷爷说,这丹杂质少,或许有人要。”
叶正宏摸了摸丹药温润的瓶身,心里没底。坊市药铺多的是淬体丹,一阶下品的货色,别家卖八块灵石一枚,他们家要是也这个价,未必有人愿意买账——毕竟叶家铺子向来没什么名气。
“来了您!”刚到铺子门口,隔壁卖法器的王掌柜就笑着打招呼,“今儿气色不错,有好货?”
叶正宏勉强笑了笑:“瞎折腾,带了点晚辈练手的丹药。”他掀开竹筐上的棉布,三枚淡金色的淬体丹躺在锦盒里,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泛着细密的光泽,不像别家丹药那样泛着刺目的亮。
王掌柜凑过来看了看:“这丹看着挺顺眼,杂质少?”
“我家小子说……是少点。”叶正宏没底气,转身去卸门板,刚把“叶氏杂货铺”的招牌挂好,就见一个青衫修士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锦盒上。
那修士约莫三十岁年纪,腰间挂着枚练气五层的身份玉牌,手指修长,正捻着胡须打量丹药:“这淬体丹,怎么卖?”
叶正宏心里一紧,连忙报了价:“八块灵石一枚,您要是诚心要,七块也行。”
青衫修士没还价,直接拿起一枚丹药,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尖刮了点丹粉,放在舌尖尝了尝。叶正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修士眉头先是一皱,随即舒展,眼里露出些讶异:“有意思,丹香里没焦糊味,药劲也匀,不像别家的那么冲。”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八块灵石放在柜台上:“这枚我要了。”
叶正宏连忙收了灵石,正要包起来,却见修士又拿起一枚:“剩下的两枚,我也买了。”
“哎!好!”叶正宏手忙脚乱地打包,心里纳闷——这修士看着像不差钱的主,怎么会买淬体丹?
“实不相瞒,”青衫修士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我收了个徒弟,刚入练气一层,根基虚浮,吃不得药性烈的丹药。你这丹杂质少,药性温和,正好适合他。”他顿了顿,指着锦盒,“这丹是谁炼的?”
“是……是我家晚辈,刚学炼丹没多久。”
“有天赋。”修士点点头,“这样,你家要是还有这丹,每月给我留十枚,我派人来取,按八块灵石算,不用降价。”
叶正宏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您说什么?”
“我说,定点买。”青衫修士拿出块玉符放在柜上,“这是我的传讯符,炼好了就传讯给我。”他看了眼铺子的招牌,“叶氏杂货铺是吧?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就走,青色衣袂在晨雾里一晃就没了影。
叶正宏捏着那枚传讯符,手心全是汗。隔壁王掌柜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行啊老叶!这可是张修士!听说他在坊市东边开了家武馆,收了不少徒弟,每月得用多少淬体丹?你这是撞上大客户了!”
“张修士?”叶正宏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个练气八层的张启山?”
“可不是嘛!”王掌柜啧啧称奇,“他家徒弟都是刚入门的,最看重丹药温和,你家这丹正好对上胃口了!”
叶正宏激动得直搓手,连忙关了铺子往家跑。路上遇到熟人问他怎么了,他只咧着嘴笑:“好事!天大的好事!”
回到家时,叶青云正在院子里练剑,剑光裹着灵气,比上个月稳了不少。叶正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抖:“青云!张修士!练气八层的张修士,要定点买你的淬体丹!每月十枚!”
“真的?”叶青云收了剑,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真的!”叶正宏把传讯符递过去,“他说你的丹药杂质少,适合刚入门的修士,还说不用降价,八块灵石一枚!”
叶啸天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的旱烟杆都没拿稳:“十枚?那每月就是八十块灵石?”
“是啊爹!”叶正宏笑得合不拢嘴,“除去成本,每月能多赚二十块灵石呢!够咱家买两亩灵田的种子了!”
叶青云心里也热烘烘的。他想起炼丹时反复调整的灵谷粉比例,想起爷爷教他“控火如抚婴”的耐心,忽然觉得那些守在丹炉前的日夜都值了。
“不过,十枚丹……我现在每月只能炼出三枚。”叶青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多练!”叶正宏拍着他的背,“家里的灵谷给你留足,柴火不够就让你哥去砍,你啥也别管,就专心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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