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叶青云就背着竹篓,跟着父亲叶正武往黑风岭深处走。竹篓里装着伤药、干粮和几张低阶防御符箓,最底下压着一张灵草分布图,图上用朱砂圈出的“灵叶花”生长地,被叶青云摸得发亮。
“灵叶花喜阴,长在背阴的岩壁上,周围常有妖兽出没,”叶正武边走边叮嘱,手里的铁叉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光,“等会儿见了动静,别慌,我和你正豪叔会护住你,你只管找花。”
同行的叶正豪扛着柄开山斧,嘿嘿笑:“青云侄子,放心!你正豪叔对付过铁皮狼,那畜生皮糙肉厚,就是速度快点,咱们人多,不怕它!”
黑风岭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的腐叶层踩上去“噗嗤”作响。叶青云攥紧了腰间的小药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岩壁。灵叶花是炼制聚气丹的主材,花瓣边缘泛着灵光,夜里会发光,可此刻天刚蒙蒙亮,找起来格外费劲。
“在那儿!”叶正豪突然低喝一声,指着左前方的断崖。只见陡峭的岩壁上,几株巴掌大的植物正迎着晨光舒展叶片,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果然有细碎的灵光流转——正是灵叶花!
可还没等叶青云高兴,断崖下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一头半人高的狼从树丛里窜出,灰黑色的皮毛像铁皮一样坚硬,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嘴角淌着涎水。
“是铁皮狼!一阶上品!”叶正武低喝一声,将叶青云往身后一拉,铁叉一横,“正豪,带其他人引开它!青云,快去摘花!”
叶正豪抡起开山斧就朝铁皮狼冲去,斧刃带起风声:“畜生,来追爷爷!”另外两个族人也挥着砍刀跟上,故意制造出大动静。铁皮狼被激怒,咆哮着追了上去,笨重的身躯在林间穿梭,竟丝毫不慢。
“快!”叶正武推了叶青云一把,自己则守在断崖下,目光紧盯着铁皮狼消失的方向,随时准备支援。
叶青云手脚并用地爬上断崖,岩壁湿滑,碎石不断滚落。他离灵叶花越来越近,能闻到花瓣散发的清香味,那香味里带着淡淡的灵气,让他精神一振。就在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花瓣时,身后突然传来叶正武的怒喝:“小心!”
叶青云猛地回头,只见那头铁皮狼不知何时摆脱了叶正豪等人,正顺着岩壁往上爬,尖利的爪子抠进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叶正武的铁叉掷了过来,擦着铁皮狼的耳朵飞过,钉在岩壁上,震落一片碎石。
“摘花!”叶正武吼着,抽出腰间的短刀,再次冲向铁皮狼。
叶青云咬紧牙,不再犹豫,飞快地用小药锄挖起灵叶花的根部。灵叶花的根须很深,缠着岩壁上的石缝,他急得额头冒汗,手指被草根勒出红痕。铁皮狼被叶正武缠住,发出愤怒的咆哮,爪子一挥,拍在叶正武的胳膊上,顿时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爹!”叶青云惊呼。
“别管我!”叶正武忍着痛,短刀狠狠刺向铁皮狼的腹部,却被它坚硬的皮毛弹开,“快带花走!”
叶正豪等人也赶了回来,开山斧、砍刀齐上,与铁皮狼缠斗在一起。叶青云终于将最后一株灵叶花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篓里铺着的湿布上。他看着父亲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叶正豪被狼尾扫倒在地,突然从竹篓里摸出一张爆炎符,朝着铁皮狼扔了过去。
“轰!”符纸炸开一团火光,铁皮狼被震得一个趔趄,身上的皮毛燎焦了一片。趁着这功夫,叶正武大喊:“撤!”
众人边打边退,叶青云扶着受伤的父亲,叶正豪拖着被狼爪划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跟着。铁皮狼被爆炎符激怒,紧追不舍,尖利的狼嚎在山谷里回荡。
叶正武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迷雾符”,往地上一扔,白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你们带青云走!我断后!”
“大哥!”叶正豪急道。
“快走!”叶正武推了他们一把,转身举着短刀,面对步步逼近的铁皮狼,眼神坚定如铁。
叶青云被叶正豪拉着,一步三回头。雾气中,他看到父亲的身影与铁皮狼缠斗在一起,听到短刀与狼爪碰撞的脆响,听到父亲压抑的痛哼声。他紧紧抱着竹篓,里面的灵叶花仿佛有千斤重。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听不到狼嚎,叶正豪才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叶青云立刻回头望去,雾气早已散去,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你爹不会有事的,”叶正豪拍着他的背,声音发颤,“你爹年轻时在军队里练过,对付一头铁皮狼……没问题的。”
叶青云没说话,只是把竹篓抱得更紧了。竹篓里的灵叶花还在散发着清香,可那香味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他突然站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我要去找我爹!”
“哎,你回来!”叶正豪想拉他,却没拉住。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叶青云奔跑的背影上。他知道,这几株灵叶花,是用父亲和叔伯们的伤换来的。他必须把聚气丹炼出来,必须让叶家变强——这样,下次再遇到妖兽,父亲就不用再拼命了。
竹篓里的灵叶花轻轻晃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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