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街头枪战已经过去三天。
东南亚的白天和黑夜,依旧闷热。
金边对这座城市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天晚上只是一场被夸大的街头火并,是黑帮争斗的又一个插曲,很快就会被新的谈资所取代。
但对于金边地下世界的某些人而言,那晚的枪声,是一场势力更替的变故。
城西,一家名为“湄公河之梦”的夜总会。
这里是本地一个名叫索普的头目经营的产业,也是他最重要的现金来源。
此刻,夜总会的大门紧闭,一片死寂,不见了昔日的喧嚣。
大厅里,索普和他最核心的二十多个手下,正惊恐地看着门口。
他们的对面,亚维嘴里叼着烟,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他的身后,站着三十六个从拳馆挑选出来的核心格斗士,这些人是刘莫尼过去十几年积攒的家底,也是亚克和亚维现在最核心的小弟。
在更外围,上百名新招募的小弟,将整个夜总会围得水泄不通。
“索普,我们老板想和你谈谈生意。”亚维吐出一口烟圈,用生硬的柬埔寨语说道。
他的旁边,刘莫尼像个忠实的管家,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为亚维翻译和补充。
“亚维先生,大家都是在金边讨生活的,有什么话好好说。”索普强作镇定,他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后。
亚维的笑容变得残忍。
“好好说?”他看了一眼刘莫尼。
刘莫尼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用本地话说道:“索普,时代变了。现在金边,清和物业需要整顿。我们老板看上了你的场子,给你两条路。”
“第一,带着你的人,滚出金边,永远不要回来。”
“第二,留在这里,但留下的是骨灰。”
索普脸色铁青,他在这里盘踞多年,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清和物业?没听过!给我上!”索普怒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
但他刚有动作,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亚克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索普的身侧,他看着索普,只是一记手刀,劈在索普持枪的手腕上。
“啊!”
索普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
亚克接住手枪,随手扔给身后的一名格斗士,然后一脚踹在索普的膝盖上。
索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身后的小弟们刚举起武器,亚维已经带着那三十六名格斗士扑了上去。
拳脚到肉的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不到五分钟,索普的所有手下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亚克走到索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生意了吗?”亚克的声音很平静。
索普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眼神冷峻的年轻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终于明白,刘莫尼为什么会投降。
“可以……可以……”
“很好。”亚克点了点头,对亚维说,“这里交给你了,老规矩。”
亚维狞笑一声:“明白。”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清洗掉所有刺头,然后用金钱和利益收编剩下的人。
从此,这家夜总会改姓“清和”。
类似的场景,在过去几天里,不断在金边的各个角落上演。
在刘莫尼这个地头蛇的指引下,亚克和亚维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迅速整合着金边的地下产业。
纳税的赌档、夜总会、走私渠道,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面粉”生意,都被他们一一接管。
李青的要求很简单,“面粉”的生意可以做,但货不能流向北方。他要的,是控制这条线,以及这条线上的人。
港岛社团成熟的“公司化”管理模式,被亚克和亚维照搬了过来。
武力威慑,利益捆绑,双管齐下。
短短半个月,清和物业的势力,便迅速在金边这片混乱的土壤里扎根、扩张。
……
三天后,一架从港岛飞来的航班降落在金边机场。
邱刚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墨镜,独自一人走下舷梯。他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金属手提箱,神情冷峻。
天养利早已在出口等候。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一个眼神,便完成了碰头。
轿车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郊外那片正在施工的巨大园区前。
推土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工地上尘土飞扬,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李青的临时办公室,就设在工地旁一栋刚建好的二层小楼里。
当邱刚敖推门而入时,李青正和亚克、天养生围着一张简易的沙盘。
“青哥。”邱刚敖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敖,辛苦了。”李青示意他坐下。
邱刚敖没有坐,他打开手提箱,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图纸,在桌面上铺开。
“清和金边工业园区的整体设计图,都在这里了。”邱刚敖的声音带着兴奋,“这是我请了十几位顶级的建筑师、安防专家和退役的工兵,分开设计的。他们每个人只负责一小部分,没人知道完整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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