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终于被岳俊晨从里面拉开。
门外拥挤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声浪。
“岳老三!给我来一斤!”
“我先来的!我要那个猪耳朵!”
“钱在这儿!接着!”
无数只拿着铜钱的手伸了过来,场面一度失控。岳承祥吓得往后一缩,岳雨桐更是直接抱住了爹爹的腿。
“各位!各位乡邻!”岳俊晨气沉丹田,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嘈杂的人群稍稍安静下来,“承蒙大家厚爱!小店今天备货有限,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排!队!”
“排队?”村民们面面相觑,这词儿新鲜。乡下地方买东西,从来都是谁挤到前面算谁的。
“对,排队!”岳俊晨指着门前空地上一条隐约的小路,“看到这条线没?大家按先来后到,排成一列!插队者,今日不卖!”
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维护秩序的第一步,也是树立品牌形象的关键——公平、有序。
或许是那香气实在太诱人,或许是岳俊晨此刻的气场让人不自觉信服,人群在短暂的骚动后,竟真的开始慢慢挪动,歪歪扭扭地排成了一条长龙。
“承瑞,收钱。祥祥,帮爹拿荷叶。桐桐,站到哥哥旁边,别乱跑。”岳俊晨迅速给孩子们分派任务,俨然一个临阵指挥的大将军。
“好嘞,爹!”岳承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脸绷得紧紧的,站到了爹爹指定的“收银台”(一张破桌子)后面。
生意,正式开张!
“第一位,王婶!您要什么?”岳俊晨笑容可掬,手起刀落,一片片厚薄均匀、颤巍巍的卤味被切好,承祥麻利地用荷叶包好。
“就要这个猪头肉!再来点猪肺!哎呀,这颜色,真俊!”王婶递过钱,接过荷叶包,迫不及待地捏了一片放进嘴里,顿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香!太香了!比昨天的还好吃!”
这声赞叹如同最好的广告,让后面排队的人更加心急火燎。
“第二位,李叔……”
“第三位,赵大哥……”
岳俊晨手脚麻利,算账、切肉、打包,一气呵成。承瑞收钱找钱,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在爹爹鼓励的眼神下,渐渐也变得有条不紊。连小小的承祥也努力扮演好自己“传递员”的角色。
铜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落进岳俊晨特意准备的木匣里,发出悦耳的声响。三个孩子听着这声音,干得越发卖力,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爹,钱!好多钱!”岳承祥趁着空隙,小声对岳俊晨说,眼睛亮得吓人。
岳俊晨手上不停,低声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以后爹带你们去县城开大酒楼!”
然而,排队的人实在太多,锅里的卤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岳老三,到我这还有没有啊?”排在后面的人焦急地喊道。
眼看卤味即将售罄,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失望和抱怨声开始响起。
就在这时,岳俊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乡亲,对不住!今天准备的卤味确实不多,马上就卖完了!”
“啊?这就没了?”
“我排了这么久的队呢!”
人群一阵骚动。
岳俊晨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没买到的乡亲,也不用灰心!我这儿还有个‘安慰奖’!”
“安慰奖?”众人都愣住了。
只见岳俊晨从旁边端出一个小陶罐,里面是浓稠喷香的卤汁。“这是今天的老卤原汤,味道醇厚!大家可以用它回去拌饭、拌面、炖菜,保准一样好吃!今天买卤味的,免费送一勺!没买到的,三文钱一勺,带回家也能解解馋!”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策略——产品延伸。卤味卖完了,但卤汁的价值不能浪费。这不仅解决了供不应求的矛盾,平复了顾客的失望情绪,还额外创造了一份收入,更能让“岳氏卤味”的香气,渗透到家家户户的厨房里!
果然,这话一出,没买到卤味的人虽然还有些遗憾,但立刻被这“卤汁”吸引了。
“三文钱一勺?行!给我来一勺!”
“我也要!回家拌野菜尝尝!”
买到的欢天喜地,没买到的也得了实惠,人人满意。那罐卤汁,竟然也很快见了底。
当最后一份卤味和最后一勺卤汁卖完,院门外的人群才心满意足(或略带遗憾)地散去。喧嚣过后,小院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浓郁卤香,以及……那沉甸甸的一匣子铜钱。
“爹……我们,我们发财了?”岳承瑞看着装满钱匣的铜钱,声音都在发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岳承祥直接扑到钱匣上,小脸贴着冰凉的铜钱,傻呵呵地笑。
岳雨桐也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小手摸着铜钱,虽然她还不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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