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岳氏卤味后院却比白天还精神。屋里,岳俊晨、秦星月、孙烈、李小鱼几个脑袋凑在一块,盯着桌上那张夜枭摸黑画出来的赌场后院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瞅准了,就这小院。”岳俊晨手指头点着图上那个方框,“俩门神守着呢,屋里还挂着锁链。硬闯?那是棒槌干的事!”
李小鱼搓着手,眼睛放光:“掌柜的,您就吩咐吧,怎么干?我这手早就痒痒了!”
岳俊晨没搭理他,转头问秦星月:“影姑娘,你估摸着,四更天那会儿,人是不是最困?”
秦星月点头,声音跟夜风似的凉:“差不多。赌场散场不久,前院消停了,后院守夜的也乏了,正是时候。”
“成!那就定在四更天动手!”岳俊晨一拍大腿,“咱们给他来个连环计!”
他手指头在地图上比划起来:“第一步,孙烈,你带俩嗓门大、腿脚快的兄弟,提前猫在赌场前门那条街的拐角。看到后院这边信号一亮,你们就在前头使劲闹腾!就假装是醉鬼打架,骂得越响越好,把前院那些护院的王八羔子都吸引过去!”
孙烈瓮声瓮气地应道:“明白,东家!保管闹得他们鸡飞狗跳!”
“第二步,”岳俊晨看向李小鱼,“你小子不是钻过那狗洞吗?还认得路不?”
李小鱼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掌柜的您放心,闭着眼我都能摸过去!那洞隐蔽得很,就在柴火堆后面,杂草老高了!”
“好!你就带着家什,从狗洞钻进去,摸到那小院窗户底下。影姑娘会提前用迷香把那俩看门的放倒。你手脚麻利点,进去把人弄出来,原路返回!”岳俊晨盯着他,“记住,动作要快,跟偷油的耗子似的,千万别弄出响动!”
“第三步,接应!”岳俊晨手指划向地图上厨房后门那条小巷,“影姑娘,你带两个好手,提前把厨房后门那锁弄开,别发出声。等小鱼儿带着人从狗洞出来,你们就护着他们,从后门撤到小巷里。马车我已经让周福备好了,就在巷子口等着,人一上车,直接拉回县丞府!”
他环视一圈,眼神跟小刀子似的:“都听明白了没?一环扣一环,哪个环节掉了链子,咱们这锅‘救人卤’就得馊!”
秦星月补充道:“迷香剂量我会控制好,确保那俩守卫能昏睡半个时辰,但不会伤及性命。夜枭会在对面屋顶望风,若有意外,以鹧鸪声为号,立刻放弃行动,按备用路线撤离。”
“妥了!”岳俊晨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越来越沉的夜色,“家伙什都检查好,绳子、撬棍、迷香、解药……该带的都带上。丑话我说前头,谁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坏了救人大事,别怪我岳老三翻脸不认人!”
他顿了顿,脸上又露出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当然,事儿要是办成了,这个月工钱翻倍!我请大伙儿连吃三天卤肘子,管够!”
这话一出,连一向严肃的孙烈都咧了咧嘴,李小鱼更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干劲十足。
时间一点点熬过去,像慢火炖着的老汤。三更梆子响过,街上彻底没了人声,只有打更人悠长的调子偶尔飘过。
岳俊晨心里跟猫抓似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他一会儿担心迷香效果不好,一会儿又怕李小鱼毛手毛脚弄出动静,更怕那三爷突然心血来潮半夜查岗。
“掌柜的,您坐下歇会儿吧,晃得我眼晕。”李小鱼忍不住说道。
“歇个屁!”岳俊晨瞪他一眼,“老子这是在做‘风险预控’!你小子给我精神点,别到时候钻狗洞卡住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终于,四更的梆子声,如同发令枪响,远远传来。
岳俊晨猛地站定,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几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时辰到!按计划,行动!”
秦星月、孙烈、李小鱼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重重点头,随即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浓重的夜色里,朝着各自的目标潜去。
岳俊晨独自留在房中,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感觉比等一锅顶级卤汤出锅还要难熬。
“老天爷保佑,这单‘买卖’,可千万不能黄了啊……”他喃喃自语,手心里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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