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青端起茶杯:“张科,我酒量不行,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张科脸一沉:“陈老板这是不给面子?”
王川赶紧打圆场:“张科,艳青她确实不能喝,我替她喝!”说着拿起酒瓶就要往自己杯里倒。
“你别替。”张科把酒瓶按住,“要么她喝,要么这事儿就别提了。”
陈艳青无奈,只好笑着作陪。
……
酒局的下半场,包厢里的空气仿佛被劣质白酒泡得发黏。
张科的脸颊泛着油亮的红光,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摩挲,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端起酒杯朝陈艳青倾了倾,杯沿的酒渍顺着玻璃滑下来,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陈老板,不是我说你,”张科的舌头已经有些打卷,眼神却依旧黏在陈艳青脸上,“这荒地项目,那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你想想,城东那块地,搁以前谁敢想?现在不一样了,政策东风一吹,黄金万两啊!”
陈艳青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热络,也没露出半分排斥:“张科说的是。只是这么大的项目,我一个做服装批发的,实在是门外汉。您刚才说的规划图、招标流程,我听着就头大。”
“头大才要找门路嘛。”张科嘿嘿笑起来,伸手想去拍陈艳青的胳膊,被她端起茶杯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也不尴尬,转而拍了拍王川的肩膀:“小王是个实诚人,跟着他准没错。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啊,得有‘诚意’才行。”
“诚意”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眼神在陈艳青和王川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掂量什么。
王川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被陈艳青用眼神制止了。
“张科的意思我明白。”陈艳青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只是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拍脑袋就定。得回去跟团队商量商量,资金也得筹措筹措不是?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让王川跟您对接,了解清楚具体的要求和流程,等我们这边有了眉目,再专门向您汇报?”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张科台阶,又没松口承诺什么。
张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咂了咂嘴:“也行,反正项目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不过陈老板,我可提醒你,盯着这块地的人不少,错过了可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多谢张科提醒,我们一定抓紧。”陈艳青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那边还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做东,再请张科好好喝一杯。”
张科也没挽留,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出了酒店门,晚风吹在脸上,陈艳青才长长舒了口气,刚才在包厢里强撑的镇定瞬间卸了大半。
“这姓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川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说话油腔滑调的,还一口一个‘诚意’,我看他就是想趁机捞好处。”
“何止是捞好处。”陈艳青眼神锐利起来,“他刚才说我们厂前面的石狮子,可我们服装批发厂大门口根本没有石狮子。连这种基本信息都能说错,要么是他根本没做过功课,要么就是故意说错,想试探我们的反应。”
王川愣了一下:“还有这种说法?”
“不好说。”陈艳青摇摇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荒地项目,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正说着,陈艳青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服装批发厂的合伙人李志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李志焦急的声音:“陈嫂子,出事了!华丰服装厂那边突然说要暂停供货,说是设备检修,什么时候恢复还不知道!”
陈艳青的心猛地一沉:“设备检修?之前怎么没听说?我们订的那批秋装下周就要交货给经销商,他们现在说停就停?”
“我问了,他们态度特别强硬,说就是突发状况,没办法。我想找他们老板谈谈,人家直接说没空见。”李志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这要是交不了货,我们得赔多少违约金啊!”
陈艳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志,你先别急。安抚好下面的人,别把消息传出去,免得经销商那边恐慌。我现在就回去处理。”
挂了电话,陈艳青的脸色已经冷得像冰。
王川在一旁听得真切,急道:“怎么会突然断供?华丰跟你们合作这么久了,以前没出现过这种事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艳青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我刚才还在想,张科会不会跟程建林有关联,现在看来,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华丰突然断供,正好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明摆着是想让我后院起火。”
程建林是陈艳青在转让王川的纺织厂时的对头,一直明里暗里跟她较劲。之前就因为他以为陈艳青抢了他的肥肉(王川家纺织厂)跟陈艳青闹过不愉快。
这个人,人品不好,最有可能在背后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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