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法,真是踏雪无痕了。”林越回到树后,忍不住低笑——以前师父总说他轻功太“重”,走在山里能惊飞半里地的鸟;如今有了这《凌波微步》,怕是走在鸟窝底下,鸟儿都察觉不到。
等妇人们洗完衣裳走了,日头已经升得高了,晨雾散了,柳林里亮堂起来。林越又接着练,这次不再局限于九宫步位,试着把要诀里的步子拆开,融到平日里的走法里——比如走路时悄悄提气,脚步就轻了;转弯时按正位的姿势侧身,就快了。他还试着往水边跑,跑到岸边时,故意往水面上踩——脚尖刚触到水面,气就往下沉,竟在水面上点了一下,溅起个小水花,才落到岸边的石头上。
“若是练熟了,说不定真能踩水走。”林越盯着水面,心里痒痒的——话本里写的“水上漂”,今日竟真的沾到了边。他又试了几次,每次都能在水面点一下,只是还站不稳,气一散就落回岸边。可即便这样,他也觉得满足——这才练了一个早上,就有这样的进益,若是把残篇吃透,说不定真能赶上话本里写的高手。
练到日头偏午,林越才觉得肚子饿了——早上没吃早食,此刻胃里空空的,连丹田的气都转得慢了。他收起要诀纸,往柳林外走,这次走得极轻,脚下的泥地几乎没留下印子,路过刚才妇人洗衣的地方,还看见她们落下的一块皂角,弯腰捡起来,轻轻放在石头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出了柳林,往城里走的路上,林越故意放慢脚步,试着用刚练的轻功走路。他走在人群里,气顺着脚步走,脚步轻得像飘,旁边的人来来往往,竟没一个人碰到他——以前他走在热闹的街上,总免不了被人撞胳膊碰肩;如今有了《凌波微步》,竟能在人群里“滑”着走,像鱼游在水里似的顺畅。
路过张记豆浆铺时,掌柜正收拾摊子,见林越过来,笑着喊:“小哥来得巧,最后一碗豆浆,刚温好的!”林越连忙走过去,掏出两文钱,接过粗瓷碗——豆浆还冒着热气,喝一口,甜滋滋的,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立刻暖了。他又买了两根油条,边吃边往城隍庙的方向走——昨日听杂耍的老汉说,今日晌午还有耍刀的,他想借着热闹,再试试身法。
到了城隍庙前,果然围了不少人,中间的台子上,一个穿短打的汉子正耍着双刀,刀光闪闪,引得台下喝彩声不断。林越挤在人群后面,没看台上的耍刀,反而盯着身边的人——他试着在人群里挪位置,按着九宫步位,一步一步往前面挤。旁边的人挤来挤去,他却像块滑溜溜的石头,别人碰过来,他顺着脚步轻轻一让,就躲过去了,没一会儿竟挤到了最前面,还没被任何人察觉。
“好!”台上的汉子耍了个漂亮的手势,台下的人都拍手叫好,林越也跟着拍——他不是为耍刀的叫好,是为自己的身法叫好。刚才在人群里的那几下,比在柳林里练的还顺,气和脚步完全没了生涩,像是天生就该这么走似的。
正看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让让,让让!”林越回头,见是两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正往人群里挤——正是昨夜盯梢他的那两个!他心里一紧,刚想躲,却见那两人挤到台前,眼睛盯着台上的刀,嘴里还嘀咕:“这刀不错,要是能抢过来,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越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人不是冲他来的,是想趁机偷东西。他悄悄往后退,按着《凌波微步》的步子,一步一步往人群外挪,脚步轻得像风,那两个汉子竟没察觉他就在旁边。等退到人群外,林越又站定看了会儿——见那两人趁众人喝彩时,偷偷摸向旁边一个书生的钱袋,刚碰到钱袋,书生忽然回头,两人又装作看耍刀,缩了手。
“竟是两个小贼。”林越皱了皱眉,想起师父说的“江湖里不光有热闹,还有龌龊”。他本想上前管管,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学会轻功,拳脚功夫还没练熟,若是打起来,未必是两人的对手。不如用身法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还想偷谁,等找到机会,再报官。
打定主意,林越就跟在两人身后。那两人挤出台前,往巷子里走,脚步匆匆,像是在找下一个目标。林越跟在他们身后两丈远,按着九宫步位走,脚步轻得没半点声响——两人拐进窄巷,他也拐进去;两人停在布庄门口张望,他就躲在巷口的树后,连呼吸都放轻了。
“前面那个穿绸缎的,定是个肥羊。”一个汉子指着布庄里出来的商人,低声对另一个说。商人手里提着个布包,看着沉甸甸的,刚走到巷口,两人就想上前。林越心里一急,忽然想起刚练的“快”——他按着离位的姿势,猛地提气,脚步飞快地往商人身边飘,嘴里喊:“这位老爷,小心脚下!”
商人被他喊得一愣,停下脚步,低头看脚——那两个汉子本想趁机摸包,见商人停了,只好缩了手,恶狠狠地瞪了林越一眼,转身往巷子里跑。林越没追,只笑着对商人说:“老爷刚从布庄出来,地上滑,当心摔着。”商人道谢后走了,林越看着那两个汉子跑远的背影,心里竟有些得意——刚才那一下,他从巷口飘到商人身边,不过眨眼的工夫,连自己都没料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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