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他从小跟着师父在山里长大,虽没体会过家破人亡的苦,却能懂她的慌:没了爹娘,没了亲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路逃,一路怕。他走到桌前,拿起水壶倒了碗温水,递到她手里:“别哭了,喝口水——就算舅舅找不着,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卖去教坊司。”
林诗音接过碗,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她知道林越只是个刚下山的少年,手里定是没多少钱,可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很真,不像那些债主的凶,也不像路人的冷,是暖的,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敷完药,林越去厨房煮了粥——是昨日从镇上买的糙米,他加了点老和尚给的红豆,慢慢熬着,熬得软烂,好让林诗音吃着顺口。粥刚煮好,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王嫂子的声音:“大师,我送些菜来,还有刚烙的饼!”
林越端着粥走出厨房,见王嫂子拎着个菜篮,里面装着些青菜、两个鸡蛋,还有一摞热乎的白面饼。王嫂子看见他,笑着道:“这位小哥,姑娘的脚好些了?方才我在后山看见柴火,就猜是姑娘摔着了——这饼是刚烙的,给姑娘补补身子。”
“多谢王嫂子。”林越连忙接过菜篮,心里暖烘烘的——这清溪镇虽小,人却实在。
王嫂子摆了摆手,又压低声音道:“昨日那些黑衣汉子,今日一早还在镇上搜,不过听说他们下午要去湖州,说是接到消息,姑娘可能往那边走了。”
林越心里一松——看来那些人是被引走了,暂时不用怕了。他谢过王嫂子,端着粥和饼走进东厢房。
林诗音坐在床沿,已经擦干了眼泪,见他进来,连忙接过碗。粥熬得软烂,红豆的甜混着米香,她小口喝着,刚喝了两口,就想起什么,把碗递到林越面前:“你也喝,别光顾着我。”
“我不饿,你先吃,我去把菜收拾了。”林越笑着把饼递过去,“王嫂子给的热乎饼,你尝尝。”
林诗音拿起一块饼,刚咬了一口,忽然停住——这饼是甜的,带着点芝麻香,像她娘以前给她烙的饼。她想起娘,眼圈又红了,却忍着没掉眼泪,慢慢把饼吃完——她知道,自己不能总哭,得好好活着,不然对不起娘,也对不起林越的照顾。
等林诗音吃完,林越收拾好碗筷,坐在桌前,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心里盘算着:“姑娘,你脚伤了,得在寺里歇上三五日。这几日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些活计做——我会点拳脚,也能帮人挑东西,赚点钱,咱们总不能一直靠寺里和王嫂子接济。”
林诗音愣了下,连忙道:“不用……我这里还有点钱,是我娘临走前给我的,省着点用,够咱们吃些日子。”说着就从包袱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几文碎银子,还有几十文铜钱——想来是她一路省下来的。
林越看着那点钱,心里发酸——这点钱,在临安连两顿饭都不够,她却当成宝贝。他把布包推回去:“你收着,这钱留着应急。我年轻,有力气,赚点钱不难。”
下午时,林越去了镇上。主街虽小,却也有几家铺子。他先去了杂货铺,掌柜的正缺个挑货的伙计,见他年轻力壮,就雇了他——让他把货从码头挑到铺子里,一天给五十文钱。林越一口应下,扛起货担就往码头走——货担虽沉,可他练过轻功,力气比寻常人足,挑着货走得稳稳的,比掌柜预期的还快。
从码头往回走时,路过布庄,林越忽然停住脚——布庄门口挂着块浅粉色的布,像极了去年蜀地山道上,林诗音穿的那件袄子。他想起她鬓边的木簪,想起她只有一件月白衫子,心里一动,走进布庄,掏出刚赚的五十文钱,买了半匹浅粉色的布,又买了根银簪——不是什么贵重的,却比木簪好看些。
回到寺里时,天已经擦黑了。林越把布和银簪藏在包袱里,先去东厢房看林诗音——她正坐在窗边,翻看那本《诗经》,见他进来,笑着问:“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活计不难。”林越坐在她身边,从包袱里掏出布和银簪,递过去,“今日路过布庄,见这布好看,就给你买了——你只有一件衫子,等你脚好了,能做件新衣裳。还有这簪子,比木簪方便些。”
林诗音看着手里的布和银簪,浅粉色的布在昏光里泛着软乎乎的光,银簪虽小,却亮闪闪的。她想起自己一路逃来,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此刻握着布和银簪,心里暖得发疼。她抬起头,看着林越,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颤抖:“林越,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越挠了挠头,笑着道:“去年在蜀地,我没帮上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今遇见你,总不能看着你难。再说……你姓林,我也姓林,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他说得轻松,林诗音却知道,不是这么简单——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躲着她这个麻烦了。她握紧手里的布和银簪,眼眶泛红,却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院外的梨树叶“沙沙”响着,夜色漫进厢房,昏光里,两人坐着,虽没再多说什么,却都觉得心里踏实——林越知道,自己得好好赚钱,护着林诗音;林诗音知道,自己不用再孤零零地逃,身边有个人,能陪着她,帮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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