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晕染了兴云庄的飞檐翘角。林越踏着青石小径缓步而行,靴底碾过落在地上的细碎桂花瓣,留下浅浅的香痕。自昨日在庄中演武场以一套基础剑法赢得郭嵩阳的青眼后,他便暂居在庄西的客房,此刻手中握着的,是丫鬟灵儿送来的竹牌——那是庄主李寻欢特意吩咐,允许他今日午后前往后山的“听竹轩”拜访林诗音的凭证。
指尖摩挲着竹牌上刻着的“诗音”二字,林越心中却无半分初见美人的急切,反倒被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机械音牵走了注意力:“检测到宿主已进入特殊签到区域——林诗音居所外围,是否触发特殊签到?”
“特殊签到?”林越脚步微顿,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掩去眼底的诧异。自他穿越到这个江湖世界,系统的普通签到多是在客栈、山林这类寻常地点,能被标注“特殊”的,迄今为止不过三次——第一次是在长安城的兵器铺,签到获得了玄铁碎片;第二次是在洛阳城外的破庙,得到了《基础内功心法》的进阶篇;而这第三次,竟落在了林诗音的居所外。
“触发签到。”他在心中默念。
“特殊签到中……签到进度10%…30%…70%…100%!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特殊奖励——‘心有灵犀’体验卡(一次性):使用后可在半个时辰内,与指定目标共享部分感知,仅限对好感度≥60的目标使用。”
系统提示音消散的瞬间,林越掌心多了一张泛着淡淡粉光的卡牌,卡牌上绘着两株相依的翠竹,竹下坐着一位素衣女子的剪影,虽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婉。他将卡牌收进怀中,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座被竹林环绕的院落——听竹轩的院门是半开的,竹影在风中摇曳,将院内的景致切割得若隐若现,隐约能看到廊下挂着的浅蓝色纱帘,以及帘后摆放着的一张琴案。
“林公子,这边请。”守在院门口的丫鬟见他驻足,上前躬身行礼,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林中的飞鸟。她是林诗音身边最贴身的侍女,名唤“晚晴”,比昨日送竹牌的灵儿要年长两岁,言行举止间多了几分沉稳。
林越颔首致谢,跟着晚晴踏入院门。一进院子,便觉一股清雅的竹香混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不是苦涩的汤药味,而是晒干的甘草与陈皮混合的暖香,闻着让人心里发暖。院中的青石板路两侧种满了细竹,竹下每隔几步便放着一个陶盆,盆中种着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想来是方才晚晴洒过水。
“小姐正在廊下看书,公子稍候,我去通报一声。”晚晴说着,轻手轻脚地走向廊下,撩起纱帘时动作极轻,只发出了一声极细的“窸窣”声。
林越站在竹荫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纱帘后的身影上。那是一个身着素白色襦裙的女子,正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手中捧着一卷书,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着。她的侧影很柔和,下颌线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竟让周遭的竹影都显得格外温柔。
这便是林诗音。江湖中人提及她,多会先说她是“小李飞刀”李寻欢的青梅竹马,再说她是“龙啸云的妻子”,却极少有人真正见过她的模样——李寻欢当年为了“兄弟义气”将她让给龙啸云后,便远走江湖,而林诗音自嫁入兴云庄,便极少出门,久而久之,竟成了江湖中一个神秘的传说。
林越前世读《多情剑客无情剑》时,便觉得林诗音是个可怜人——她像一朵被养在温室里的花,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前半生被李寻欢的“义气”裹挟,后半生又被龙啸云的“深情”囚禁,最终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如今亲眼见到她,才发现书中的描写竟不及真人半分——她身上那种安静又易碎的气质,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让人不敢轻易惊扰。
“林公子,小姐请你过去。”晚晴的声音将林越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袖,迈步走向廊下。
纱帘被晚晴轻轻撩起,林诗音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是极深的墨色,眼尾微微上挑,却没有半分媚态,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像是蒙着一层薄雾的湖面,让人看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的肤色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瓷白,嘴唇的颜色偏淡,抿着的时候,会显出几分倔强。
“林公子,久仰。”林诗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刚喝过温水,“昨日听闻你在演武场与郭大侠过招,身手不凡。”
“小姐谬赞了,”林越躬身行礼,语气保持着恰当的恭敬,“晚辈不过是侥幸,郭大侠手下留情罢了。”他刻意将“晚辈”二字咬得稍重——他知道林诗音比自己年长几岁,且身份特殊,太过随意反而失礼。
林诗音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晚晴端来一杯茶,放在林越面前的茶几上。茶杯是青瓷的,杯身上绘着几株竹子,与院中的景致相得益彰。林越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温热,入口带着淡淡的竹香,想来是用院中竹林的泉水冲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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